贺岩却执拗地看着陈平。

“陈师弟，我知道你是好人。还请你……还请你好好照顾汪芷。”

他每说一句，就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

面对这样的场景，陈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自己能再早些晋升上品丹师，单独另起炉灶。

将汪芷收入八十二峰，他便不用冒险前去那雪山深处。

又或许他没有这般爱着他的道侣，如绝大多数的魔门中人一般，所做一切不过为了利益交换，甚至在危险来临时，将对方推出去挡刀。

那他便狠得下心，不会为了汪芷，前往九死一生的雪山深处。

若是汪芷生而逢时，不在这大战即将开始的节骨眼上晋升炼气六层，那她便能顺利进入内门，成为风光无限的内门弟子。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随着贺岩那哀求的眼神逐渐涣散，陈平艰难地点了点头。

至此，贺岩才终于合上了眼。

汪芷跌坐在地上，握着他的手，埋头痛哭，肩膀一颤一颤的。

陈平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道声最无力的“节哀顺变”。

等文白清找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汪芷趴在床边埋头痛哭，床上之人气息全无。陈平沉默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白清快步走上前去，将汪芷抱在怀中。

要说二人的交情，其实并不算多深，可面对刚刚丧夫的汪芷和手足无措的陈平。

她还是将汪芷揽在怀中，抬头看了看正在出神的陈平。

“没事儿你出去吧，这里有我。”

陈平点了点头，走出门外，缓缓叹了口气。

抬头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

魔门就是这样，或者说整个修仙界都是这样。

人命不值钱，每一天都在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