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又哭又笑,神态疯癫,几欲走火入魔。
“风邪!”
风邪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了过来,陆停云问道:“忘情水可曾取了来?”
风邪忙奉上玉瓶,瓶中正是昔日黄泉主,如今泰山府君令他看守的忘情泉水。
“你也知此水功效,如何抉择全在于你。”
陆停云垂下双眸,伸手点在红药额头,“你与他当有三世孽缘,若能脱劫而出,未尝不可更进一步,得个正果。”
“若要放下,便饮尽忘情水,随我回山,花费数百载光阴补全根基,只当大梦一场,如今方醒。”
红药掩面而泣,寸寸青丝转为华发,转瞬间光洁面容布满皱纹,从芳华少女变为垂朽老妇。
陆停云收手,怅然道:“你既有了主意,这也很好,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此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红药终究看不穿情爱二字,忽的得闻此事,心中激愤难平。她自知难过情劫,在拖延两世也是无用,只怕是越陷越深;又不愿饮下忘情水,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心境动荡之下,竟主动将外劫转为内劫,再也守不住灵台清明,昧了灵识,再难挽救。
白发老妇散去最后一丝法力,向陆停云重重叩头,除了一株落开败了的木芙蓉,再也没了痕迹。
自木芙蓉中诞生的红药只是过往,便是这花树再有精魄化形而出,也不复红药之名。
顿了顿,陆停云低头看向高歙水君。
“你可还有言申辩?”
高歙水君哪里还不知陆停云便是他的报应劫数,惨淡一笑:“既落在你手里,想是天数使然,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受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