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翊眼睛都因愤怒而变得通红,他几乎是吼出了声。
“是师尊发现的!她从一开始便怀疑你,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被她的留影珠留下了痕迹,直到许挽铃逃走,我提到此事后,她才将留影珠交给我看的!”
云波满脑子空白,一时无法接受现实,她几乎带了点神经质地摇头,“不,不可能,那她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杀了你对吗?”桑翊呼吸声带着颤抖,“就因为她说你也曾真心对她好过,所以她不想将你赶尽杀绝!”
“不!”云波尖声反驳,“你骗我!”
桑翊知道跟她争吵无用,从手中祭出一颗留影珠,一段过往立刻在二人面前铺开。
画面上,是殊玉与桑翊站在静室外,已是深夜,月色清冷。
桑翊拿着锄头,手中握着一个诅咒偶,殊玉念了两句口诀,清除了诅咒偶上的怨气。
“师尊”,桑翊皱着眉头,“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殊玉笑着摇头,“我应该养个地鼠当灵宠的,以后有这种活,就交给它干。”
桑翊却笑不出来,道:“师尊,您为什么不直接将她押到审判台,仙侍谋害峰主,可是要被抽筋拔骨以示效尤的!”
殊玉摇摇头,“以后抓现行赶出去就是了,她不算罪大恶极,你看,她不是没伤到我吗?”
画面到这里,留影珠便熄灭了。
云波愣愣地盯着空无一物的眼前,像是傻了一般。
“若是师尊对你不设防,哪一桩哪一件,不会伤害到她?”桑翊质问着,手中灵火跳跃,“我不杀了你的话,我都不安心!”
云波忽然想起了自己与殊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养她长大的婶婶死了,自己没有钱埋葬婶婶,便在头上插了一个草标,打算卖身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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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无人在意她,时不时有一两个登徒子不怀好意地打量她,但碍于人多,不好对她下手。
直跪到夜里,云波才得了好心人的几文钱,她拿着钱,想要去买个包子果腹。
走到一偏僻处时,冲出来两个人要抢她的钱。
屋漏偏逢连夜雨,云波被打倒在地,钱也被抢了去。
也就是在这时,殊玉的剑从天而降,震晕了那两个坏人。
当时月色也如今夜一般澄澈,殊玉于空中击杀一只妖物,在她面前飘然而至,骂道:“妖有作恶,人间里也不缺禽兽!”
殊玉那时带着满身的杀气,一身寒光,可是在云波眼中,却是那样的神圣。
再后来,云波拿着殊玉给的钱埋葬了婶婶,成了凌霄峰的仙侍。
人心易变,她从来没想过,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情形。
桑翊不想再拖延,手中火苗骤然扩大,逼近云波。
云波不躲不闪,轻轻说了一句话。
“许挽铃,逃到北方去了。”
桑翊皱眉,“你说什么?”
云波道:“她逃到北方去了,若是仙尊提前有心理准备,应不至于到时候太被动。”
说罢,云波猛然向前一扑,桑翊以为她要反抗,刚想一掌推开云波,却见云波张开嘴,将灵火吞入口中。
霎时,云波五脏六腑被烈火灼烧,整个人的身体都变了颜色。
火焰中,云波看向天上的明月,流下眼泪。
“殊玉仙尊,你本将心像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是我,对不起你......”
不到片刻,云波整个人,生生被灵火化为了灰烬。
桑翊目光幽凉,心中五味杂陈。
人心啊,人心......
终是一片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