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此刻已是丑时,再过四个时辰便是午时,也就是皇帝迎娶慕容嫣进宫之时。然而,在青衣卫的临时诏狱内,徐恪与贺茂忠行在牢房中转了无数圈,依然是想不出更好的计策。
两人各自坐倒于地,贺茂忠行只得拍了拍徐恪的肩膀,无奈说道:
“徐兄,不如,你还是催动灵珠之力,回你的十年前去吧!等你离开之后,我再去通知你的几位夫人,让她们尽快离城!”
其实,贺茂又何尝不知,李祀早已派人暗地里将徐宅给重重包围。徐恪身有灵珠之助,可瞬间消失。但他徐府中的四位女眷,大都是武功平平之人,自己能否保住她们全部平安脱身,他心里委实没底。再者,自己身为桑国特使,虽蒙大乾皇帝看重,若因此事惹恼了李祀,对于今后桑国与乾国的结盟之事,势必大大有损……
“不行!如今我就这样回去,我不放心!”徐恪摆了摆手,坚决不允。
贺茂还想再说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
徐恪却忽然问道:“贺茂兄,你还记得,之前与我说过的命轮之说吗?”
贺茂点头道:“记得,当时你还同我讲过,这世间万物的发生发展,有不同轨迹,那便可称之为‘命运线’……”
徐恪道:“贺茂兄也说过,命轮可以改变,世界有不同的命运线。”
贺茂略一思忖,随即道:“徐兄的意思,你回去之后,是想改动命轮?让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换一种命运线发展?”
徐恪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贺茂问:“徐兄为何想改动命轮?这个世界不好吗?”
徐恪感慨道:“这样的一个世界有什么好?!前面十年,世界魔化,遍地魔物,举世昏暗,我人族已濒临灭绝,这且不用说了。谁曾想,世界好不容易恢复如常,我竟然遇到了如此糟心之事!才过了两天我就被人诬陷,关进了这个所谓的‘诏狱’……今日,若不是贺茂兄帮忙,我岂不是在三日后就要身受千刀万剐而死?而且,我死后还得背负一个‘魔族奸细’的骂名!”
贺茂笑道:“你们的皇帝不是已经答应赦免了你,明天就让你安然回家么?”
徐恪忿然道:“那是嫣儿拿她一生的幸福换回来的!若果真如此的话,我宁可自己去挨那一千下刀子算了!”
贺茂道:“可是……徐兄,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改动命轮,世界发生改变之后,会不会出现其它不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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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摇头道:“这一条命运线,都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你说,还能差到哪儿去呢?”
贺茂轻声道:“兴许,还有更坏的结果,也未必呢?”
过了一会儿,徐恪终于忍不住问道:“贺茂兄,你可知……如何才能改动命轮?”
贺茂笑了笑,随即道:“徐兄怎知,我贺茂忠行知晓改动命轮之法?”
徐恪道:“你可是‘第一阴阳师’啊,这天底下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徐兄谬赞了,贺茂也只是听得一些皮毛而已。”当下,贺茂忠行便说道:“我桑国有一本奇书,名曰《阴阳大论》。书中有载,天地溟蒙之初,即有两件上古神器,一曰‘玄黄剑’,一曰‘洪荒钟’。若有人能得此两件神器,便能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玄黄剑、洪荒钟?”徐恪若有所思道:“玄黄剑我倒曾听人说起,据闻藏在长安城的皇宫内。这洪荒钟又是何物?”
贺茂道:“不瞒徐兄,对这两件神物,我也所知甚少。不过,十年前世界猝然巨变,或许便是与这两件神器相关……”
徐恪不觉沉吟半响,他见贺茂所知不多,也不便再细问,随口说道:“贺茂兄,这本《阴阳大论》在你的府中吗?下一回得空,我当亲往桑国拜望贺茂兄……”
贺茂摆手笑道:“徐兄想看别的书或许可以,这本《阴阳大论》一直秘藏于我桑国皇宫之内,寻常人绝无可能观阅。若不是我机缘得巧,也无缘见到。”
“好吧!”徐恪有些无奈。
……
顿了一顿,贺茂忽然一拍脑袋,说道:
“我还是先回桑国,连夜进宫面见太后,或许吉田太后有法子,能帮助慕容小姐!”
徐恪叹道:“桑国离此万里之遥,你如今回去这点工夫,嫣儿就已经进宫了!”
贺茂道:“无妨,我有式神相助,两个时辰就能赶到桑国。实在不行,我将太后也一道请到这乾国长安,若得吉田太后亲自出面求情,不怕你们的皇帝不答应!”
徐恪兀自摇头:“算啦!再有四个时辰,就是册后大典,你这一来一回,还来得及吗?”
“总要试一试!”
“贺茂兄,你这‘罗刹搬云术’,回到桑国只需两个时辰,那么,你到燕州,多少时间?”
“燕州?燕州城距此不过六百里,半个时辰不到,我就能赶到!”
“太好了!贺茂兄,你也别回桑国,眼下,你只需赶到燕州城,去见一个人即可……”
“谁?”
“燕州城主,慕容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