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威严的目光又朝其余的王大龙、赵三马扫了一眼,沉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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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咱们现如今刚刚调入了青镜司,以前在北司胡乱抓人审人的那一套,今后切不可再用!你们几个以后做事,都给我小心着点!可别给咱们千户大人添乱!”
一说到“千户大人”,丁春秋的三个手下,原本还有些嬉笑的脸庞,顿时都变作恭敬肃穆之状,三人齐声道:
“丁爷教训的是,小的们知道了!”
过得片刻,赵三马向丁春秋敬了一杯酒,说道:
“丁爷,属下还有一事,要向您请示!”
丁春秋乜斜了赵三马一眼,不耐烦道:
“说!”
赵三马犹豫了片刻,方嗫嚅道:
“就是今儿个一早,储百户命小的去清理兴道坊那里的一批流民,小的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兴道坊?”丁春秋眼眉一挑,有些讶异道:“那里可是皇城脚下,怎地会出来一批流民?”
“也不是什么流民,仔细说来,他们跟这些歌女一样……”赵三马手指着帷幔之内的几位舞女,说道:
“算是一批‘艺人’,男男女女,大约有十几个,围坐在一起,吹拉弹唱、歌舞逗捧,就是凭着一身手艺,引得过路人围观,好博取一些赏钱,赖以活命罢了!”
丁春秋问道:“你是说,兴道坊那里来了十几个流浪的‘艺人’,整日里呆在大街上卖艺,想着法儿地骗那些过路人施舍些小钱?”
赵三马点头道:“是!”
丁春秋当即不满道:“这点儿小事,自有那长安县的衙役去料理,实在不行,京兆府的那一帮捕快也不是吃素的,什么时候轮到咱们青衣卫去帮他们清理大街了?!”
赵三马回道:“不瞒丁爷说,小的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可是储百户非要小的带人去将那些‘艺人’尽数驱赶。储百户还说……说咱们几个初来乍到,不知道青镜司里的规矩。青镜司乃是专门替圣上办差的衙门,这皇城脚下,事关天子颜面,自然马虎不得,万一圣上微服出宫,看到街面上满是流民浪者,这岂不是咱们青镜司失职?是以,储百户就非要小的去……”
丁春秋白了赵三马一眼,随即道:“那你就听储百户的话,将那些什么唱曲的、跳舞的、逗哏捧哏的……统统赶走,不就得了?要是赶不走,就把他们都抓了!”
“回丁爷!”赵三马讷讷言道:“小的是想,咱们这位千户大人,平常最恨手下人欺负弱小。兴道坊那里的十几个流民,有几个身体上还带着残疾。他们呆在大街上卖力地说唱逗乐,也无非是讨一口饭吃罢了。小的若是依照储百户吩咐做了,将那些流民赶的赶、抓的抓,势必弄得街面上鸡飞狗跳、哭爹喊娘,万一这件事传到千户大人的耳朵里,咱们这位千户大人的脾气,丁爷是知道的,要是千户大人发起火来,那可了不得!……”
“对对对!你说的对!”丁春秋立时连连点头道:“这件事,不能硬来!”
“那……”赵三马苦着脸求道:“丁爷,要不您去跟储百户说一说,叫小的别去管这些闲事得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丁春秋立时伸出左掌打了一下赵三马的头,斥道:“人家储百户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也是我丁春秋的上司!难道我这一个从六品的校尉,还能大过了他正五品的百户不成!叫我去跟储百户说,你是叫我去挨骂么?!”
赵三马垂下头,差一点没哭出来:“丁爷啊,那这件事,小的到底该怎么弄才好?”
“这……”这一下,就连丁春秋也犯了难,他手举着酒杯,看着面前那座红木高台的围栏,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旁边的王大龙、孙二苟也是面面相觑,瞧他们脸上神情也知道,若这件事让他们去处理,同样也是两难。
丁春秋思忖了一会儿,忽然一拍他的大脑袋,说道:
“有了!”
“丁爷,该怎么弄?”
“赵三麻子,哦不!三马,你这样……”丁春秋招手示意,让赵三马附耳过来,他略略压低了嗓门,吩咐道:
“这一顿酒喝完之后,你立马带上二十个精干的卫卒,若是青镜司里不好找,你还是去北司找你原先的那些手下。你们赶到兴道坊那里,将那些唱曲跳舞的流民浪者尽数包围,不准路人向他们靠近,若是有路人施舍,你们就好言将他们劝离。记住!将那些流民围住即可,千万不要伤到他们!”
赵三马只是略略想了一想,顿时面露喜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