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开始怀疑,薛空是不是没有受到招魂引的影响。

但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出现过一瞬,区区凡人,怎么可能抵御住招魂引的效果,而且看薛空此刻失魂般的状态,根本不像是有自我意识。

他更不认为,十几岁的薛空心智已经能成熟到安之若素,发现异样后可以不露出半点破绽,这实在太匪夷所思。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薛空所说,有可能真的是事实。

“你既然是去后山祭拜,为何撒谎说一直待在屋内?”薛家族长不甘心地再次问道。

“……您不愿…听见…有关……父亲…母亲的……事情,我不敢…说……”薛空说话断断续续,这令薛家族长心中更加确信,他所说内容是真实情况。

招魂引这种香薰药物,炼制出来后,他从未对族人使用过,这还是第一次。

除了他自己,族中没有人知道中招后的反应,便无法伪装。

他却是不知道,薛空前世跟随仙姑游历各地,见识非凡,别说区区招魂引,就连更加阴毒的秘药药效,甚至是炼制之法,他都铭记于心。

仙胎咒体不是重生归来后薛空的最大倚仗,那百年间磨练的坚定心智,游历各处所有的见闻,以及对还未发生事件的先知先觉,这些才是薛空最大优势所在。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薛空有所隐瞒也在情理之中,在薛家谁都不敢谈及其父母,而薛空从小机灵聪慧,又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也许是担心惹得自己不悦,这才没有如实告知,撒下小谎。

想到这里,薛家族长幽幽一叹:“唉,我怎么轻易就相信你是联合外人窃夺家族宝树的家贼了,明明你的父亲是天纵之才,你的父母都是家族立足此城的大功臣。”

“哪怕你资质再不济,可遗传了他们的血脉,就不应该会做出有损家族荣辱之事才对,我真是老糊涂了。”

薛家族长神情懊丧,转身朝着堂前的座位走去:“家族这些年来对你的确苛刻了些,你心中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此事,终究是我有愧于你的父母。”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竟然出现一丝愧疚与自责。

但他自己十分清楚,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够表露出这些情绪来,在其他人面前,依然要维持从前的姿态,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身为一族族长,必须要树立伟岸形象,不能露出半点疲弱,否则怎么支撑家族继续前行,族人又怎会继续拥立他做这一族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