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沉婻意在医院养了四五个月的伤,才完全康复出院。
其实并没有,那只是表面上的。
沉婻意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她变弱了,如今她的实力,可能连武五级都达不到。
出院那天,易筠来接沉婻意。
他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沉婻意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今天的易筠打扮得格外正式,西装领带齐全,手里还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鲜花,这是沉婻意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穿得如此正式。
在沉婻意略带疑惑的眼神中,易筠走到她面前,双腿缓缓弯曲,庄重地单膝跪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陈芙,”易筠仰起头,深情地望着沉婻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此次求婚,是易筠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冲动。
他虽然不清楚沉婻意过去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让她有如此大的变化,他只知道,他爱她,超级爱她,想和她一起相伴度过余生。
沉婻意垂眼看着戒指,又缓缓移到易筠脸上,她没回答愿不愿意,而是说:“易筠,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不能连累你,和我在一起,你会有危险的。”
沉婻意至今都想不通那天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的身份,这次她侥幸死里逃生,若是那人发现她没死,又来杀她,易筠会被她连累的。
“我不怕,陈芙。”易筠眼神坚定如磐石,“你说过的,你说过等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现在,咱们把约定改一改,直接跳过女朋友,做我的妻子,可以吗?”
可以吗……
沉婻意很想点头,她是喜欢易筠的,如果这段黑暗的日子没有他,她恐怕早就被绝望吞噬,坚持不下去了,可她不能那么自私,将他拖入未知的危险境地。
但拒绝易筠的话,她一个人过不下去,他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失去他,她的世界将彻底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沉婻意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她不说话,易筠也不催,静静地等待她的答复。
沉婻意垂在腿侧的手握了又松。
最终,她缓缓合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就让她自私这一回吧。
就当,沉婻意死在了过去,现在的她,是平凡人陈芙。
在沉婻意点头的瞬间,易筠的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激动地将戒指从盒子里取出,双手颤抖得厉害,小心翼翼地握住沉婻意的手,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把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
随后,他起身紧紧抱住沉婻意,双臂用力得仿若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谢谢。”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沉婻意抬起手,回抱易筠,心里默默回应: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不离不弃,始终爱我。
……
因为沉婻意身份特殊,所以婚礼并未举办得很隆重,只是请了易筠的亲朋好友在家里简单吃了个饭,热热闹闹地庆祝一番。
隔壁的花家也在应邀之列。
婚宴当天,花陆川和霍思情牵着四岁的花昱,去到易宅,见到了穿着婚纱的沉婻意。
小花昱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张成“O”形,发出惊叹:“芙姨好漂亮啊!”
“我老婆当然漂亮。”易筠满脸得意,胸膛挺得高高的,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沉婻意,下巴微微扬起,对着小花昱调侃道,“你将来长大也会有漂亮老婆的,现在一边玩儿去。”
一大一小就这样对视着,突然,小花昱撅起小嘴喊道:“妈妈,筠叔欺负我!”
易筠:“……我哪有欺负你?”
小花昱做了个鬼脸:“逗你的。”随后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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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筠扭头看向沉婻意,哭笑不得地说,“老婆,我们以后的孩子可不能像小昱一样,不然我会被气死。”
沉婻意想了下:“不一定。”
易筠没明白:“什么不一定?”
“你不一定会被气死,也许是你气死孩子。”
毕竟易筠有时候可比孩子还要孩子气。
这个时候的沉婻意和易筠不会想到,他们一语成谶,日后他们的孩子不仅不像花昱那般活泼俏皮,还跟个闷葫芦似的,不哭不笑不吵不闹,一点小孩该有的模样都没有。
要不是孩子面容长得十分像沉婻意,易筠都要怀疑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易筠烦恼孩子的性格,沉婻意却觉得挺好的,家里有一个闹腾的就够了。
然而,沉婻意还是放松得太早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孩子总是跟隔壁花家的小孩打架。
沉婻意和霍思情几乎同一时间段有孕,生产日也相差无几,仅仅隔了三天。
因为霍思情在生完二胎之后身体有些虚弱,沉婻意便经常帮忙照顾她的小孩,反正易穆很容易带,耗不了她多少心思,两个孩子又是同龄,在一起也能有个伴。
结果是沉婻意想得太美好了。
两个孩子性格相似,单独带的时候就很好带,可一旦把他们凑在一起,那简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他们之间似乎磁场相斥,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没有矛盾也能打起来。
就比如有一次,两小孩在沉婻意的带领下在书房安静看书,中途沉婻意出去倒了杯水,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回来就看到两个孩子已经扭打在了一起,书本散落一地。
早已习惯的沉婻意面无表情地绕过他们,不慌不忙地将水杯放置在桌上,发出 “砰” 的一声脆响。
两个小孩听到动静,瞬间停下手,齐齐看向沉婻意,随后低头认错。
“妈妈。”
“芙姨。”
沉婻意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淡:“打够了吗,打够了的话,把地上收拾一下。”
两个孩子乖乖地蹲下身子,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书本。
像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一旦大人不在,俩小孩就开始打架,大人一出现又立马停下装乖巧,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等后来,两个孩子又长大一点,到了七八岁的时候,两人打架的次数少了许多,但还是打,而且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在外人看来,这很正常,但在沉婻意看来,是不正常的,并且她对花曦的身世产生了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