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侧房的门也是大敞着,石宽走过去一瞧,好家伙,这可真是一幅别开生面的画面啊。
只见文贤贵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下人床上,衣服敞开着,半边腿被床单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歪到了床边,头发乱得像个鸟窝。也不知道是出汗了还是头油太多,感觉湿漉漉的。
再看那连三平,正歪歪斜斜地靠在床前,手里捧着个破碗,碗里装满了文贤贵吐出来的脏东西。他也不觉得那呕吐物难闻,脑袋低得都快贴到碗里了,还流着口水,鼻子都快碰到那碗脏东西。
估计这一碗脏东西里也有连三平吐出来的,反正他那一条弯曲的腿上,到处都沾满了溢出来的脏东西,黄黄绿绿,半干不湿。
再仔细一看,那连三平捧的哪是什么破碗啊,那分明是文贤贵的军帽啊!
石宽赶紧扯过衣服领子,捂住鼻子,没好气地骂道:
“你们俩搞什么名堂啊,喝成这副德行?”
这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根本没听到石宽的骂声,还在那较着劲呢,比谁的呼噜声更响亮呢。
阿芬拿着文贤贵的衣服走了过来,她难为情的解释道:
“天都快亮了,三平才扶着少爷踉踉跄跄地回来,两人说话都打结。少爷……少爷也不肯回自己房间睡,非要睡我的屋。我实在赶不走他们,就……就只能让他们睡这儿了。我烧了热水,找来了衣服,你快帮把少爷叫醒,让他洗个澡,把衣服换上吧。”
瞧着这两人的架势,石宽心里琢磨着,肯定是连三平巴结讨好,一直守在床边,结果文贤贵吐了,连三平手忙脚乱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就去接。好家伙,看起来还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石宽才懒得进去,他走到旁边抄起一根长长的竹竿,远远地戳了戳文贤贵的肩膀,喊道:
“快起来快起来,要开碗了,你下干子还是麻婆呀?”
刚才喊不醒,这会提到赌钱,文贤贵的身子就有动静了,他晃了晃脑袋,手在衣兜里乱摸一通,含含糊糊地说:
“杀……杀大赔小……哪边钱……钱多我就押哪……”
“你这家伙,还真把这儿当赌场啦,快起来!”
石宽又好气又好笑,手里的竹竿又加了点劲。
文贤贵感觉到疼了,这才翻了个身,好不容易撑起身子,鼓着那对血红的眼睛,总算是真正的醒了过来。
那连三平还真是个忠心的奴才,不用竹竿戳,这会儿也醒了,手上一紧,那一帽子的呕吐物就全倒在了他的裤裆上,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而揉了揉轻松的睡眼,结结巴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