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看着苏云照的脸不禁想起了十几年前苏云照刚出生的时候,她对吴氏不冷不热,可女子生产是大事,她还是去宝林寺祈福三天,期望她平安生产。

谁料第二天便有人来报吴氏难产,她匆匆赶回府时,吴氏已经去了,只留下小小的苏云照。她从月姨娘手中接过她,心里一阵叹息,好好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母亲,以后的日子可难了。

她本不愿再管教小辈,打算等一年后为苏砚安寻一个小门小户、安分守己的继室。岂料皇帝突然将尚书之女赐给了苏砚安,容氏刚嫁进来时,她虽不喜容氏,可白氏懦弱,不堪大用,她便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容氏。

容氏在她面前总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只是她总疑心容氏是装的,怕苏云照受容氏磋磨,又将苏云照从容氏那儿接了过来,又安排吴氏的陪嫁丫鬟在苏云照身边,只是那张星梅实在是会演,这么多年她竟未察觉,只是在苏云照偶尔过于偏袒张星梅时表现过不满。

“有些话祖母本想等以后再说,可既然今日有空,那祖母便说了。”苏老夫人从回忆里抽身,望向窗台,说道,“其实我不希望你嫁去皇宫,你这样心软实在不适合皇宫。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庆幸太子殿下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但,阿照啊,你要明白了,女人这一辈子不能靠爱过活,特别是宫里的女人。”

苏老夫人话罢看向苏云照见她神情怔愣,长叹一声,说道:“有时候做一个贤妻良母比什么都好。”

说实话,自从皇帝赐婚后苏云照从未认真想过以后,一时有些迷茫,她回过神来,握住苏老夫人的手,说道:“祖母,我都明白的。”

苏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接着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

窗外一个小丫头正听着这一切,听她们不再说话,又匆匆离去了。

“皇上驾到!”林信约尖细的声音传来,众臣连忙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沉稳有力的声音自他们头顶传来,接着一众臣子恭敬道:“臣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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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他们起来,率先开口问道:“阿景,听说昨日下午你匆匆离宫后去了户部,可是有什么急事?”

刘尚书闻言紧张地看着许景澜,入宫时还没来得及商量怎么告诉皇上这件事情,不知许景澜会怎么说。

“禀父皇,儿臣侍从维翰昨日回村之时,偶然得知他家邻居所得抚恤金是二十两,但他家邻居丈夫乃是贞元九年勉乡之战牺牲将士之一。”许景澜出列平静说道。

许景澜话罢,朝堂之间一时私语不断,户部官员提着一口气,祈祷陛下不要怪罪于他们,不过,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刘尚书?”龙椅上的皇帝语气不明,可让刘尚书无端生出几丝寒意。

“陛下,昨日殿下已经将臣等召去查看,虽未来得及清点完全,但以目前所看,户部拨款没问题。”刘尚书低头跪道。

“拨款没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了?”皇帝怒道,“那可是给因保卫大梁而牺牲士兵家人的钱!尔等怎么有脸贪?又怎么敢贪?”

“陛下息怒!”一瞬间,几乎是所有臣子都跪地道,只有几位重臣和两位皇子站立着。

“这种事情叫朕如何息怒?!”皇帝突然站起身,怒道,“传朕旨意,刑部和大理寺联合查办此案!给朕把户部查干净!所有钱款去向、用处都给朕查个干净!另,派人到各地方探查此事,抚恤金或其他款项所发不实之地,相关官员查抄家产,午后问斩!”皇帝话罢,便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