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没有他,你还会择旁人而嫁,偏巧是吴太忠!”
“你喝醋了?好酸哟,山西老陈醋!”她拿出手帕,擦他脑门上渗出的汗珠。一群小牛立在他俩身边,舔他们的手,除了牛,那边重新修缮的圈里,还有不少小猪,把嘴伸到栏外,嗷嗷叫。
“猪崽饿了,我得去喂它们!”姚翠萍把手帕放他手里,要走。
田家兴却抓住她手不放。
“甚意思?天天腻味在一起,还不够?”她只是象征性挣脱一下,“别闹,完事了,就来!”这男人有些粘人,一天多遍,烦都烦死了,“你呀,就是在捞,想把损失的日子捞回来!”右手食指就喜欢地戳在他脑门上,如果发生现在,应当自拍一下,立些存照,作为妥协的幸福,可以夹在岁月书里,更可以用舌头来舔,陈旧的滋味,会伴着眼泪吞下,那是一种可以治愈胃酸新药。
望着姚翠萍抖动的身影,脚下路并不平坦,他的手像要抓住什么,扎煞在空里。
车西洋可以平躺了,不再有任何威胁了,但一幕幕死亡的血腥,会在梦里,如电影,不断回放,很扎心,经常在恶梦中,一身汗被惊醒,吓得他的女人浑身发抖。
“你怎么啦?”
“没啥,就是做了一个梦!”
“梦中很恐怖?”
“有点儿,不要紧!”说得可以轻描淡写,是为了让这个跟定他的女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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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这样说,越不放心,灯影里,她伸出手去拭拭他头,还好,并不发热,车西洋人虽五大三粗,但心很细,生活中从不让她操心,她享了别人不曾躺平的幸福,除了该有的生育,她几乎也就是一日三餐经她手,其他全然不顾,连孩子也放车西洋父母那儿,除了男女激越心灵那点驾轻就熟的事,就是闲得心缝长草,她经常于心不忍要去她家屠宰场观战,男人的确不易,就算是寒冷的冬天,车西洋也会赤裸着上身,与那些畜生相搏,刀法娴熟,技艺精湛,利用自搭的高高木架,再大的牛,他也杀之如兔,通常被屠宰的牛,还在痉挛中,从高处摔在一堆破棉絮上。利用杠杆原理,用滑轮组,很轻松就把放过血的牛,吊在粗壮的横杆上,那高高的架子,看过的人,都说那是牛的华容道:必走,走上去头必被夹,有木梯可上,在上头只一刀,就被放血,摇晃几下,绳索一松,如泥蛋掉下,噗!那摔在软东西上的闷声,就跺入地层。
车西洋技法,是其独创,看过的人,叹为观止,一声“车师傅”,体现同行人的敬重,靠这个,他名声躁响,门图江专门上门,请人拍照研究,多种物理学理合成,连当地物理老师都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