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天太冷了!”
“一起吧,我想去你那儿找本书看!这样水流的日子,太难受了,心慌慌的,不可终日的样子!”
“你自己去,随便拿,我再晾一会儿!”
“你是螺丝,你说了算!”我们一直谈到午后,太阳要掉地上,她一拽二拉,我趔趄一下,才跟她回去,“爱你爱到意乱情迷,恨你恨得咬牙切齿!我究竟是嫁人了没嫁?人在曹营心在汉!我在人家床上,很多时候想你念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魔鬼?蛊惑我干什么?死为何不让人死得无牵无挂?求生生不了,求死死不去,李子北,我上辈究竟欠了你什么?你究竟有什么吸引了我?大你4岁,是我们之间的鸿沟吗?如果不是,究竟是啥?”
“你太急了,飞蛾扑火,我受不了这个,再说就算我愿意,我现在处在什么时候?决战在即:一刻生,下一刻也许会死,样子很难看,怎能娶你?”
“那你不会说,说出来会死吗?我就那么没出息?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一年半截我等不了?你给我挖了个大坑,让我万劫不复!你不是人!”她如风,拧身翻转。
李红旗吆五喝六,在庄子上找几个人找牌,商量是小来兮,一块钱一把,现吃现过,那里好不热闹,我顿感索然无味,在天刚一撂下黑幕,我就钻回家里,鸡叫时候,我起床小解,还听见我家隔壁吵吵嚷嚷,那时,我已经睡醒一觉了,可以想象这些人热情如此高的动态,过年了嘛,疯狂一下,也可以理解,据说这一年李宜忠一家赚得盆满钵满,除了喝酒,就是赌钱,连李宏发、王慧云也一起,胡乔夹着个尾巴,陪李红霞来过年,李红霞阴沉个脸,我是没见到,我妹子大约见到了,跟我妈讲,言语之间充满同情和醋意。
年的热闹很快翻篇,快乐留不住,那些散在外面的人,过了正月初五六,又要返回各自谋生的地方,李宜忠的豆腐房,还得干两个月,要不然,等不来冰消雪融,扒河成为历史,这在过去,想都不敢想,靠在避风的干草,我父亲无比惬意起来,正眯缝着眼,阳光下就是舒服。
“二大爷,这是睡着了?”李宜忠竟然弯下腰,在我父亲脸上拨一下,“你这是一觉睡千年,但愿长睡不愿醒?”
“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要实在在家没事,就跟我去混吧,每个月150元,咋样?”
“不去!挨你剥削,还不如看蚂蚁爬树!”李建木抱个臂子,嘴里含根稻草,“跟你干就是给你做儿子,自己的儿子都跑没影,还有心思管别人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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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扶不上墙!”
“别看现在闹得欢,就怕将来把心担!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该干嘛就去干,你当你老板,我当我农民,井水不犯河水!”
“我那儿有酒,一天三喝,喝了还不花钱,你还不乐意?”
“非要我揭揭你老底?你想干吗?你现在有多盛,将来就有多衰!”要不是有旁人听到,我都不相信这是李建木说的,他随口一说,让逆风翻盘的李宜忠气炸,脸儿如同紫猪肝。
这年才一过,水曲柳就坐不住,在门前,背着手张望,等杨安东出来,要问个究竟,可杨安东却象无事人一样,仰躺在院里,太阳是好东西,能把人衣服上,潜藏在布缝里,那点儿不洁净晒出来,衣服晒热了,往鼻子下一放,吸一下鼻,人会干呕,酒后,阳光下,神仙才有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