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泛青,三人顶不住,也迷糊了一会。
冯铨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柴,尿急来到河边,眼前的场景让他发呆。
包围圈的人被连夜梳理,西边只有一少半,而且女人巨多,东面的流贼群里,五百校尉拿着炭笔和纸张,在人群里登记什么。
他们身边全部是人,看起来热情踊跃,还在按手印画押。
冯铨不由得发抖,开堂?
那些笨蛋连反应都来不及,自己就交代了。
一个特别优势,校尉全识字,陆天明总是从意外的地方破局。
官府需要一个月甄别的事情,校尉顶多两个时辰就能登记完,且官府还不一定能甄别清楚。
冯铨在这里发呆太久了,太阳升起,他没发觉身后韩爌和许鼎臣也来了,还有一群属官。
众人的心情一致,如同冯铨一样发抖,十分恐惧陆天明真的做事,但又不敢、不愿去阻止。
士兵们距离包围圈很远,流贼心情很放松,西侧不停有人涉水跑到东边,剩下的人胆怯显露无疑,一副认命的样子。
他们其实也有人想蒙混‘过关’,奈何对面登记的锦衣老爷有要求,必须三个人一起证实‘凶横’,否则就不算,你们想抱团撒谎也随意。
这个要求让‘精锐’的流贼更加相信天官,兴奋叙述自己的光辉事迹。
卯时、辰时…到巳时,热闹已渐渐平静,校尉每人都是一沓纸,在做最后的收尾总结。
西边的流贼群突然迎来一群空手的士兵,不一会,成群结队的女人被带着离开,看方向是前往文水县城。
韩爌很纳闷,为何此时的流贼这么听话呢,完全没有印象中狠毒的样子。
身边突然想起陆天明淡淡的声音,“他们被吓破胆了,昨日的恐惧让他们十分诚实。这方法也就今天管用,明天再去问,保准有些人生出奇怪的心思,百姓非常从众,有好有坏,现在就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时候。”
韩爌回头看一眼,陆天明拽了他一下,负手向西边流贼走去。
身后的红袍也陆续跟上,来到包围圈附近,流贼看他们出现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