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瑾儿见到陆馨怡进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知道,陆馨怡此刻的到来,要面对的绝不会是友善。
陆馨怡自然感受到周围浓重的不满气氛。蒋氏的眼神冷冽,连氏和顾氏的脸上也带着些许不赞成。龚晴儿和龚柔更是站在蒋氏身后,眼中带着浓浓的排斥。
陆馨怡恍若未见,礼貌地给在场的各位行了礼,然后语气中透出诚挚的关心地问道:“夫人,听说世子今早醒来了,我特意准备了些滋补的汤水和点心,世子早膳可用了?”
蒋氏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闪过怒意,她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说道:“你还有心思来看望钰儿?昨晚的秋水院听说很热闹啊。钰儿躺在病榻上,你却在那儿欢声笑语,丝毫不顾忌你夫君还生死未卜!你到底是何居心?!”
陆馨怡心中一紧,但面上镇定自若,略带歉意解释道:“夫人,我昨儿听晓白说世子无大碍,应该马上会醒来,一时心情好,正巧前几日定制的物件送到,看大家因为世子的伤势而心情低落,我就是想让大家放松一下,绝无对世子不敬之意。若是因为这,惹夫人误会,实在是我考虑不周。”
蒋氏闻言怒目而视,正当气氛越发紧张之际,龚瑾儿轻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好了,馨怡这也是无心之举,钰儿已经醒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大家还是多关心下如何让钰儿更快些康复才是。”
但龚晴儿并不买账,冷哼道:“四姑,你这是想包庇她吗?若大哥有个好歹,她陆馨怡就要负全责的。”她已经不想喊陆馨怡大嫂了,这次大哥伤重至此,都是这个陆馨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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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柔点头,也附和道:“是啊,大嫂把莺莺发卖到春风楼,大哥才会受伤。”龚钰是大房独子,是她们姐妹今后的仰仗,就算平日里龚柔想左右逢源,此刻也绝对站在龚晴儿这一边。
陆馨怡保持着淡定的神态,道:“发卖莺莺是世子自己说的,这可不能赖我头上。至于世子为何在春风楼能遇见莺莺受辱,恐怕另有隐情,而莺莺随后就不见了,这摆明有人做局算计世子,你们把这算在我头上,我可担不起。”
龚晴儿冷哼一声,讥讽道:“就算春风楼是别人算计大哥,那你院子昨晚那般欢歌笑语,毫不知收敛,你敢说你不是在庆祝大哥受伤?!”
陆馨怡心中虽有些不快,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她微微一笑:“二妹妹,昨晚我因得知世子无碍,一时高兴,确实欠考虑,下次定会注意。”不想跟她们口舌相争,毕竟她确实考虑不周,况且龚钰刚刚醒来,这种场合也不合适。
就在此时,内室传来了龚钰虚弱的声音:“咳咳,谁在外头?”
蒋氏立刻转身进入内室,陆馨怡紧随其后。
床上,龚钰正虚弱地手撑着床板缓缓地坐了起来,面色苍白,双眼虚弱无光,听见有人进来,他缓缓转过头,在看到陆馨怡的那一刻,眼中的怒火和不满在逐渐累积。乞巧节那晚的场景又悉数涌进脑海挥之不去,众人的嘲笑,莺莺被人追打,那壮汉的拳脚相向....这些都与陆馨怡有着莫大的关系。陆馨怡望向他的眼神,他都感觉似让他浑身的伤处愈发痛不可挡。
怒视着陆馨怡,他用虽然微弱却又带着不容忽视怒意的声音喝问道:“陆馨怡,你还有脸来见我?”
陆馨怡自然也感受到了龚钰的怒气,这早在意料之中,她示意晓桐把汤水放在桌上,尽量放柔声音,尝试着表达对伤者的问候:“世子,你终于醒了,这几日我很担心你。这是吕嬷嬷特意熬制的滋补汤,对你的康复非常有好处,你尝尝看。”
龚钰的眼神变得越发冷硬,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声音带着一丝讽刺:“陆馨怡,你的关心我不稀罕。没有你把莺莺送去春风楼,我就不会有这一身伤,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关心我?”
“钰儿,你说要发卖莺莺,我才叫人发卖的。这可不能怪馨怡。”龚瑾儿赶紧解释。
“四姑。”龚钰冷笑,“你不用帮她说话,一切就是因为她!”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满,眼中冒着火似要将陆馨怡烧掉。他猛地坐直身子,尽管身体摇晃,却硬是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虽然刚刚醒来,身子虚弱,但脑子可不糊涂,现在想想,那两个令他失控的丝帕,跟这陆馨怡脱不了干系!
他被当众嘲笑,被当众侮辱,被当众拳打脚踢,他男子汉尊严被如此践踏,皆因那两个丝帕!他遭受的一切全都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