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邹风眠叫出这个名字时,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就是你杀了鬼婴?”
“是。”南溟看着他,挺直了腰板。
栾欢正低头翻看着资料,闻言抬眸朝他笑了一下,眨眨眼,这让南溟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可很快又被邹风眠那讥讽的目光浇了个透心凉。
“我记得你的报告里写着,那只诡异害死了十几个孩子?”邹风眠站起身,漫步到南溟面前,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对。”南溟点头,暗自烦躁。
这个人难道要把每个细节都拿出来质问吗?
“你觉得那些孩子为什么会死?”邹风眠又问。
南溟皱眉:“什么意思?”
邹风眠歪着头看他,嘴角的幅度没有一点变化:“诡异并非天生邪恶。鬼婴生前也是个孩子,它们死于虐待。害死的那些人,都来自施暴者的家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它继续下去,或许能让更多被虐待的孩子得到解脱?”
会议室里的温度骤降,其他人不安地交换着眼神。
“你的意思是,应该纵容诡异杀人?”南溟冷声反问。
他讨厌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更讨厌对方那种对待诡异的态度。
“杀人?”邹风眠轻蔑地笑了,“那些虐待孩子的人,也配叫人?”
“没有人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南溟一字一句地说,“不该以暴制暴,这是原则,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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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似乎戳中了邹风眠的某根神经,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
“冠冕堂皇的说辞。”邹风眠凑近了些,逼得南溟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南溟的耳朵说道,“那些被你杀死的诡异,它们死前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会变成诡异?它们生前经历过什么?”
这种近乎暧昧的距离让南溟莫名烦躁,他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这不能成为它们害人的理由。”
邹风眠看着他拉开距离的动作,眯起眼睛:“你以为自己在惩恶扬善?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你还是太年轻了,南溟。”
从那天起,两人就结下了梁子。
南溟坚持除诡师的责任是保护普通人,而邹风眠则嘲笑他的天真。
更让南溟恼火的是,邹风眠似乎总能找到机会和栾欢待在一起。
有时是讨论案件,有时是研究资料。
那个向来高傲的男人在她面前会露出温和的笑容,连说话的语气都会变得柔软。
南溟不止一次撞见他们两个在夜深人静时还在办公室里讨论工作。
栾欢专注地看着文件,邹风眠望向她眼神温柔。
那画面让南溟心里发堵,却又说不出什么。
直到有一天,南溟接到紧急任务,一只A级诡异在郊区肆虐,当他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令人震惊的一幕......邹风眠正在试图跟那只诡异交谈。
月色下的邹风眠没有对待人类时的那种冷漠和讥讽,反而看起来有些柔和。
佩剑出鞘,寒光映照着他愤怒的面容。
可下一秒,是邹风眠挡在诡异面前的画面。
南溟从没想过,除诡师总部高层会做出这种事......保护一个诡异?
这让他感到愤怒,甚至是一种背叛。
那些除诡师的荣誉,那些守护人类的誓言,在邹风眠这里似乎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南溟。”邹风眠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太冲动了。”
话音未落,南溟已经举剑砍去。
刀光剑影间,他只想着要杀死那个诡异,要阻止眼前这个疯子。
南溟不知道诡异会不会说话,是否拥有感情,他也不想知道。
在他的认知里,诡异就是该杀的存在。
邹风眠身形一闪,轻易避开这一击,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反手就扣住南溟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南溟差点松开佩剑。另一只手更是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抵在了粗糙的墙面上。
“冷静点。”邹风眠的声音很轻,呼吸喷在南溟耳边,带着一股凉意,“你连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知道,就要动手杀它?你甚至都不愿意听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