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们根据地上留下的蛛丝马迹,用想象力补全了这段历史——他们编造了一位来自基什的官员萨尔贡,记述了他夺取地方王位的过程,然后编纂了如下的历史。他,萨尔贡向乌鲁克发动进攻,半个世界的人都归顺了他,建立了以阿卡德为首都的帝国。但最后,他和他的龙之军以及恶魔军团还是被我带领的天使们战胜,最后他逃走或是殒命,变成了一个谜……有的人猜测他逃往了地下幽暗的世界,有的人猜测他隐居在丛林的深处,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你相信那些史官所说的话了?”
“一开始,我对史官们的描述并不以为然,但后来我还是受到了潜移默化,认为真的有一个叫‘萨尔贡’的人存在过,我命人到处去寻找他的下落。虽然,我记不得任何具体的过往,但我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所留下来的,那些带给我的情绪——我能感知到自己犯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过错,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他。即使,我记不得他的面庞……但我怀念着一个人……为这个人而悲伤……
“我向时间的前方看去——世界的未来,末日的结局依旧在那儿;我本应像之前一样放弃这个世界的,但却因为此次变故,让我决定留了下来。”
“为什么?”
“为了寻找他——寻找一个我记忆深处的幻影。”
“原来如此。”
“在开始我寻找的旅途之前,我做了一些准备——这一次,我虽然还是去除了冗余的官僚体系,但并没有剥夺高阶祭司的权柄,只是削弱了他们的力量,我让他们帮我继续照看这个世界。我为了限制这些使者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像过去那样利用权柄谋求私利,便约法三章,禁止他们干涉地上的政治,我把最大的权柄交给米迦勒,让他拣选四位总督分派东西南北四角,而我自己则回到了乌鲁克空中花园的上层,把王座的底部敲碎,把它从基座上搬下来,放在大厅的中央,朝向东面的大海,而我就坐在那里,透过窗户,遥望星空,终日浏览着阿卡西的记录,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寻找那一份遗失的温柔和悲情……
“就像我在亚历山大港那十几年所做的一样……”
“是的,就像你为寻找第四个伊斯特里亚所做的那样……我的灵魂穿梭在浩渺的星云和无尽的天体之间,它们从我的两侧急速掠过,那些是我熟悉的生命,他们每一个个体的记忆我都阅读过一遍,所有的苦难我也都和他们一样的经历和承受过。然而,他们当中没有我要找的人,于是我只能继续的前进,向着更多我未曾经历的世界前进。
“我并不是在有意地折磨我自己,我不得不这样做,否则我的内心就会被更大的苦难和悲伤所吞噬。我渡过了漫长的时间,经历芸芸众生的生命……直到我在那颗不起眼的星球上经历苏珊娜的一生的时候——在那大学的课堂上,我遇到了那个发表激昂演说的学生,他的语气、他的神情……让我的心灵再一次触碰到了那熟悉的感觉,那临近归宿时的慰藉……那一刻,我就确定了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安德烈。”
“是的,我第一次遇到他也是同样的感觉。”伊奥斯道,“他让我想起了乌鲁卡基那,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一种感觉……”
“但是你要知道,我找到他所付出的代价、花去的时间远远在你之上。首先,我阅读的星体数量就远多于你,因为你只需要在那四分之一的暗域内寻找……而我则只能在没有提示且完全忘记乌鲁卡基那的情况下,在整个天空三分之二可以阅览的区域内,随机的寻找。”
“你竟也无法看到暗域里禁书库的内容是吗?!”伊奥斯惊讶地问道。
“是的。”男孩叹了口气,“好在苏珊娜的记忆不属于暗域,否则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你说你花掉了远远超过我的时间,才找到了安德烈。那么,从你刚才说你开始专注阅读阿卡西起,一直到你找到苏珊娜记忆的时候,地上已经过去了多久?”伊奥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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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男孩淡淡地答道。
伊奥斯因震惊而无言。
“从阿卡德的时代起,到后来阿托尔在北方崛起的时候,地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千年……”
[1] Subartu,这个地区在青铜时代的文献中被提及,这个名字在阿马尔奈文书中也以Subari的形式出现,在乌加里特语中以?br的形式出现,Subartu显然是上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个王国,位于上底格里斯河,后来它指的是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个地区,大多数学者认为,Subartu是底格里斯河和西边上美索不达米亚人的早期名称,从阿卡德帝国的角度来看,它代表的就是“北”这个概念
[2] Hamzi,是一个古老的王国或城邦,在公元前2500-2400年达到顶峰。它的确切位置尚不清楚,但据信位于扎格罗斯山脉西部,大致位于埃兰和亚述之间,可能靠近努兹(Nuzi)或现代哈马丹
[3] Me,这里同前文中提到的“密”
[4] Uri-ki,即阿卡德城(亚甲)周围的地区
[5] Martu,阿卡德语和苏美尔语文本中(Amurru)的这个词指的是亚摩利人居住的叙利亚西部和西北部以及黎巴嫩北部,代表“西”
[6]阿卡德语“na-an-na-ru”(照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