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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一见到奥莱克西醒来,眼中闪过喜悦与关切:“奥莱克西!我的朋友,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说着,他上前搀扶着试图站起来的图喾尔第。
图喾尔第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别担心,将军。我的伤势已经好转,很快我就能重回战场,与你并肩作战。”安德烈闻言,松了口气,但仍然关切地看着图喾尔第。
“叫我安德烈就好了!为什么和我见外呢?奥莱克西,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疗养身体,不必匆匆赴战。你已经做得足够多,足以让我们为你感到自豪。那一日,在尼尼微城的战斗中,你以寡敌众的英勇事迹激励了一众将领和士兵,远胜于斩杀无数敌军。”
安德烈停顿片刻,接着说:“奥莱克西,关于你父母的离世,我深感遗憾。苏珊娜曾多次让我去劝说你来阿舒尔城住下,但是战事紧张我却没有时间去看你,在此我再次向你道歉;苏珊娜曾告诉我,你的转变让她感到惊讶。那时我还半信半疑,直至亲眼目睹了你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奥莱克西,你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国家现在陷入了危难,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人鼓舞大家的士气……”
图喾尔第并没有因为安德烈对他的褒奖而露出半点高兴的神情,仍然深深地紧锁着眉头问道:“安德烈,尼尼微城怎么样了?那里的人民得救了吗?”
“对不起,尼尼微城已经完全沦陷了……”安德烈低下头,“再那之后我们又失去了大片的领土。敌人已经在北面汇集了全部的兵力,随时准备南下夺取这座阿舒尔城……”
“就是因为那个有翅膀的人是吗?”
“是的,就是那个为天神雅威看家护院的一条恶犬,那因拥有神力而恃势凌人、鱼肉乡里的恶霸,那位总督、天使——拉贵尔。”
图喾尔第沉默不语。
“现在情况更加的恶化了……奥莱克西,我们稍后要在作战室开会,希望你也到场,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康复状况。”
“好的,我会去的。”
不久后,图喾尔第来到了议事厅,旁听正在召开的作战会议,巴布·阿塔·伊迪纳作了最新的局势汇报。当得知背信弃义的赫梯与那些趁火打劫的野蛮阿赫拉穆部族已经跨过了西面最后的防守力量,向杜尔-卡特利姆逼近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感到大势已去,他们继续有人建议安德烈放弃阿舒尔,退到马里去做最后的抵抗。安德烈愤怒地呵斥这种想法,他告诉他们即使只剩这一座阿舒尔城,他也要坚持留在这里包围它,因为只要这座城在,阿托尔这个国家就没有灭亡。图喾尔第在这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一直半闭着双目思索着。当他看到在场的众人那一张张绝望的面容后,他鼓起勇气,缓缓站立起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安德烈。也许这里还有一条路。”
立刻,大家停止了争吵,开始聆听这个英雄——但军衔只有普通士兵的人的陈述。
“诸位,现在我们整个北面和东面都已经成为哈尼加尔巴特的领土,这让大家产生了一种我们只能撤往西南的错觉。但是大家请看。”图喾尔第手指着地图上标记沙图瓦拉军队的地方,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卡拉赫将大部分的兵力调往了我们这里,也就是阿舒尔城以北三里格远的平原上。这就意味着,哈尼加尔巴特本就兵力薄弱的西北方向当前更加缺失防守,也就是哈兰和哈布尔河上的三城。
“所以,如果我们现在迁都杜尔-卡特利姆,而不是马里,把所有的军队西移去消灭本来就不是我们对手的赫梯与阿赫拉穆,然后继续向西去夺取那些几乎没有抵御能力的大片零散的赫梯附庸国,并以此作为筹码逼赫梯恢复与我们结盟。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力量南北夹击去夺回哈尼加尔巴特从我们手上偷走的领土了。”
在场的人听完他的陈述后,无不互望着点头称是。安德烈拍了拍他朋友的肩膀,恢复了那往日的目光如炬,赞叹道:“奥莱克西!如果是为了这样充满希望的目标的话,我愿意放弃阿舒尔城!”
“但是,还有一件事……”图喾尔第停顿了一下,“安德烈,你要以萨尔玛那萨尔王的名义西征。”
房间里瞬间变得安静了,安德烈感到有些眩晕,并向后退了两步。
“你必须有所舍弃。”图喾尔第说完了最后的话。
安德烈明白安图喾尔第的意思,他陷入了沉思。他十分清楚这一点,到目前为止阿托尔的士气低落与战斗力薄弱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安德烈的父亲萨尔玛那萨尔还在敌人的手上。如果要扭转这一局面,要么是自己称王,要么就是向人们宣布他们的国王已经被救回,但无论怎么做都意味着他必须要放弃自己的父亲。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假设他的父亲还活着,那么沙图瓦拉就会因为他已失去了利用价值而杀死他。安德烈没有立刻作出决策。会议结束后,他走到母亲拉勒的身边。在这个特殊时刻,他放下了在他人面前的坚强外表,眼中泛着泪光,声音颤抖地问道:“母亲,我究竟该如何选择?若是拼命去营救父亲,他的国家将会灰飞烟灭;但若是放弃他,我和你将永远失去他。母亲,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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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勒轻抚着儿子的头,眼眶也湿润了。她带着哽咽说:“我也不知道,我……我的孩子……”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许你爸爸他在那第一天就已逝去,也许……他现在还在苟活着。但是,作何决定……终究取决于你。我的孩子,你应该……应该去思考,如果你是他……他会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结果……他会希望你如何行动呢?”
“他一定会……会为了阿托尔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母子两相拥而哭,他们知道现在只剩这一条路了。在那天之后,安德烈向城内的百姓和众将领发出公告:萨尔玛那萨尔一世国王在尼尼微战役中被自己救回,如今国王将为遵守扞卫自己国家的誓言,向西出征来犯的赫梯与蛮族。夜幕降临之际,阿舒尔城的百姓与士兵们开始紧张地准备着。军队的战车和马匹被分出一部分来协助百姓托运行李。家家户户搬空了房屋,仓库里的粮食和器械也被迅速清空。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如同一股蓄势待发的洪流,撤离了阿舒尔城,使之成为一座空城。
当破晓的光芒洒满大地时,一支浩浩荡荡迁都杜尔-卡特利姆的队伍已经前进了两里格的路,即使哈尼加尔巴特的军队前来追赶也以无济于事了。经过数日的跋涉,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图喾尔第凭借勇敢与智慧,被任命为副将,跟随在安德烈的战马身边,共同率领着军队。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装备和武器落后的赫梯与阿赫拉穆骑兵迅速被击溃。接着阿托尔的军队在萨尔玛那萨尔王的名义下向西攻陷了边境阿林努(Arinnu)的堡垒。
在之后的征程中,阿托尔人所向披靡。他们轻取了泰特(Taite)、伊里杜(Irridu)这两座无人防守的哈尼加尔巴特的镇子;不久他们继续向西攻下了赫梯的属国卡尔凯美什(Karkemish)和比特-阿古西(Bit Agusi),甚至一直打到了濒海的帕丁国(Pattin),在那里,他们战胜了一万四千四百名顽强的守军。如此胜利的延续,使得阿托尔国成功拓展了自己的疆土。让原本看起来已经命若悬丝的国家重新获得了生机与希望。
在杜尔-卡特利姆的壮丽宫殿中,高大的拱顶下,光影交错,气氛庄重肃穆。就在那空着的王座前,图喾尔第·尼努尔塔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在那里,安德烈将军一手扶剑,背后伫立着苏珊娜和众将领,他们的目光穿过光线斑驳的空气,紧紧锁定在这仪式的主角身上。安德烈用剑轻轻放在图喾尔第的右肩上,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强敌当前,无畏不惧;果敢忠义,耿正直言,宁死不诳;我代表萨尔玛那萨尔一世,伟大的阿托尔的国王授予汝骑士的名号,望永志不忘!”
图喾尔第用左手放在胸口上起誓道:“吾将仁慈地对待弱者;吾将勇敢地面对敌人;吾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吾将为无法战斗者而战;吾将为阿托尔的妇孺、兄弟和友人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正当马里的守军与杜尔-卡特利姆的军队在收复了特尔卡之后,在他们会师哈布尔河平原之际,准备庆祝阿托尔的疆域几乎恢复到卡拉赫叛乱前大小的时候。在那个夕阳余晖映衬的黄昏,他们眺望着地平线的尽头,看到了一片黑色的点点簇拥。视力敏锐的弓箭手向他们的将军舒尔马努·卡拉杜报告,那是哈尼加尔巴特的战旗。将军立刻派出信使,驰骋返回杜尔-卡特利姆,通知那些沉浸在喜悦中尚未察觉危机的人们。此时,在新都,众人从议事厅内出来,前往披红挂彩的会厅赴宴。刚刚在会议上,图喾尔第建议了安德烈应该事不迟疑,立刻北上出征安纳托利亚高原,攻打一直在拖延时间的背信弃义之国赫梯。然而,两位御前维齐尔——伊巴西利与巴布·阿塔·伊迪纳对此提议有着巨大的分歧。直到会议结束,他们还一直在安德烈与图喾尔第的面前喋喋不休,激烈地争执着。
“赫梯国王哈图西里三世(Hattusili III)一定被打到家门口的萨尔玛那萨尔王军吓得够呛,但他竟然仍未与阿托尔恢复盟约。若再拖延,我们将失去攻击哈尼加尔巴特的最佳时机!”巴布·阿塔·伊迪强调道。
“他不可能马上给出答复,他的进退两难是可以预料的,我们应该再等等。”伊巴西利持反对意见。
“我们等不起了!将军,我同意奥莱克西的观点,现在就出兵我们可以很快横扫羸弱的赫梯,待我们攻下它的全境,到那时我们不需要盟友,以一己之力就可以与哈尼加尔巴特抗衡!”
“将军,我们没必要浪费这样的资源与力量,眼下我们已雄霸西部,纵使他拉贵尔一位天使的力量再强,亦不会在此刻轻举妄动来袭击我们。赫梯终究会为迫在眉睫的危机竭泽而渔,与我们结盟。”
“不然。”图喾尔第对几个人说,“若是在过去,他们同阿托尔结盟,共同对抗哈尼加尔巴特,只会得罪北方主天使拉贵尔一个人。我依稀记得,萨尔玛那萨王曾和我们说过,萨尔玛那萨王曾与我们言及,天使在干预辖区内国家政治格局时死亡,人类并无需负责,是否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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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伊巴西利回答道,“在古提和亚摩利袭击南方以后,上帝削弱了天使们的力量,意在阻止他们过度干预人类的政治生态。尽管祂未以法律明确划定这一限制,却因此滋生了如拉贵尔这般权谋之徒。”
安德烈道:“我补充一句。我父亲曾说,当人们最需要他的启示与帮助之时,就是那些蛮族横行霸道之际,上帝这位苍老的造物主竟削弱了天使的力量。这不过是为了让他的游戏——观赏尘世间的人类互相残杀,变得更为有趣罢了。”
图喾尔第点头道:“因此,赫梯人会认为,若仅是对抗拉贵尔,只要有机会重创他的躯体,也许仍有凭借运气获胜的可能。然而如今,南方的当局已经对我们阿托尔各城邦定了罪,尽管他们仅让拉贵尔充当行刑人,但其性质与拉贵尔干政截然不同。因为我们已被划入必须毁灭的“不义之城”的范畴,赫梯会忧虑被牵扯入其中,故而他们只会继续拖延。倘若我们现在不立刻出兵,他们会用此时光凝聚更多力量,届时事端对我们而言将变得异常棘手。”
安德烈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此时,众人抵达宴厅,只见王后拉勒、卡拉赫公主苏珊娜以及其他的贵族们早已在座等候。当他们用膳到一半的时候。信使匆匆送来了前线的战报。
“不可能!”巴布·阿塔·伊迪纳倏地一怔道:“在缺乏补给线的情况下,他们如何敢以庞大规模的主力军冒险远征!他们岂不知杜尔-卡特利乃是我们最严密防守之城?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拥有补给线的北部要道上,我们驻守边境的军队并未通报任何敌军动向,他们又如何能从南部荒野中悄无声息地涌现?“
“他们一定是攻下阿舒尔那座空城之后,就从南方直接过来的。”图喾尔第说道,“你不要忘了,因为有主天使拉贵尔的帮助,他们无需携带过多物资。他们的战车轮子在马匹牵引下自行向前滚动,士兵们则被拉贵尔的力量托举,双脚离地,迅速向前移动。如此一来,他们便无需大量军粮和补给,便能够日行千里……“
伊巴西利沉思地说道,“拉贵尔的能力固然神奇,但终究有限,他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运送如此众多的兵力……“
安德烈一直沉默不语,他双手合十,指尖轻轻搭在眉心处;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咳嗽了几下,镇定地说道:“各位,不论今夜或明日,那将是决定我们生死存亡的最后之战。”接着,他目光转向母亲与苏珊娜,点了点头,“鉴于敌军的行进速度,我们已无法像上次那般撤离。母亲、苏珊娜,请速速召集城中的妇孺,带她们藏匿于城市的地窖与暗道。”
随后他挺身而起,望向战友们:“所有的男子,准备迎战!去换上你们的戎衣,带上你们的宝剑!立刻行动!这一天来得比预期更早。然而,让我们在今日为这一切画上句号!”
安德烈与图喾尔第登上城墙,此时夜幕已降临。他们望见东南方出现无数摇曳的光点,那是敌军中领路者手举火把组成令人生畏的排山倒海之象,令人望而生畏。从敌军的移动速度来看,他们并无意在那矮橡树丛生的草地上扎营休息,而是径直向杜尔-卡特利姆的城垣直接攻来。安德烈迅速跃上战马,离城而去,对众将领郑重地说道:“从那密集的光点来看,敌军恐怕有数万之众。一旦他们抵达城下,即使没有拉贵尔的帮助,借着云梯,他们也能迅速将此城夷为平地。遵循我的命令,立刻集结所有骑兵和战车部队,从左翼开始,挫败敌军的进攻气势!余下之人与我同在右翼迎击敌军。”
舒尔马努·卡拉杜带领着骑兵部队和战车部队先一步出发了,每辆战车除了司机(?a mugerre)以外,还有一名弓箭手(māru damqu)来增加整体的战斗力。安德烈坐镇阿托尔的主力军,带领军队向右侧行军。他安排了独特的阵型:在左右翼,让盾牌部队在前,武器部队(s? bū?a kakkē)在后,加强两翼兵力的战斗序列;中间用战力薄弱的普通轻步兵填充,不安置盾牌部队进行抵御。
就在阵前,安德烈执鞭马背,振臂高谈:“战士们!一万年前,雅威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无数的生灵乃至人类,他让所有这些被造物在短暂的生命中,承受着生老病死的磨难,又在他们死后安置无数诸多的地狱与监牢!战士们!雅威和他的天使们在这地上犯下了诸多不可饶恕的罪孽,他却说这罪来自我们!将我们因他所赋予的饥渴与好奇心而品尝伊甸果子的行为视为原罪。他将我们逐出乐园,遗弃于荒野,制定严苛的律法,违者遭屠城灭顶之灾;他降下洪水,随意剥夺生命;他混乱人们言行与语言,引发纷争和战争,以自相残杀为乐。
“今天,人类之子,马尔杜克的故乡——我们伟大的阿托尔,将完成预言中的使命!我们将与神的军队对抗,与天使拉贵尔和他的恶犬们对抗!战士们,今天我们所做的事情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我们身后城内的百姓,更是向雅威传递一个信号!我们,人类!将为向那个将我们逐出伊甸园的神复仇而战!将为战胜这个黑暗与痛苦所主宰的世界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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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的慷慨激昂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黑暗的长夜。战士们被他的话语激励,士气大振,满腔热血沸腾。他们将誓言镌刻在心,为了荣耀、信仰与复仇,勇敢地迎向战场,无畏地挑战神明的军队。在这个充满黑暗与痛苦的世界,他们将以生命为代价,为人类开辟一条光明之路。
战车呼啸,战马齐鸣,阿托尔冲锋部队犹如狂风暴雨,呼啸而至,直扑哈尼加尔巴特的队伍中心。舒尔马努·卡拉杜矫健地穿梭于战场,他的双刃如同死神的镰刀,挥舞间夺去无数敌军的生命。他威猛的战马踩踏着敌人的尸体,瞬间,敌军进攻的狂澜之势被削弱。接着,舒尔马努按照安德烈的在战前的指示,并没有与敌人纠缠,而是快速率领残余骑兵队伍向安德烈主力部队的方向撤退,迂回至步兵方阵后方,静待良机。此时安德烈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后方的远程部队——投石手(?ābū?a u?pe)和弓箭手开始攻击敌人的左翼。箭矢矫健地划破空气,如同蛟龙入海,直击敌人左翼。投石手们也不甘示弱,腾身而起,挥舞巨石如同舞动风筝。巨石破空,带着毁灭之力,直击敌军要害。
本已减缓速度的敌军希望快速寻找到反击突破口,却落入了安德烈巧妙布置的战阵:哈尼加尔巴特骑兵团见阿托尔主力中锋毫无防备,开始率主力一头扎入敌阵,意欲一举攻破。然而,宛若潮水般涌入的骑兵却未料到中央部分正悄然向内凹入。最终,几乎呈垂直排列的战斗序列,将深入敌阵的哈尼加尔巴特军包围,形成极度凶险的两面夹击。自箭矢与巨石如雨般降落,撕裂哈尼加尔巴特士兵的躯体之时,拉贵尔已飞升至高空,远离危险。于是哈尼加尔巴特的军队陷入了诱敌深入的险局,岌岌可危,眼见即将被歼灭,胜利的天枰向阿托尔一方倾斜。不料这时,后方的城垣方向突然响起倒塌巨响和惨烈的厮杀声。
“发生什么了?!”安德烈大声的询问撤到后方的舒尔马努·卡拉杜将军。
“糟了!定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一定是他们熄灭火把的分队!”舒尔马努回答道。
图喾尔第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上前劝阻执意返回解围杜尔-卡特利姆的安德烈:“将军!士兵们需要您!您不能离去!请让我代您返回城中,解救城里的人民,解救您的母亲和苏珊娜……”
安德烈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图喾尔第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于是,图喾尔第与舒尔马努的骑兵朝城市方向疾驰。当他们抵达城边时,发现城墙已破,城内四处熊熊燃烧。借着火光,他们看到半空中一个黑影操控着火焰攻击顽强抵抗的守卫者们。与此同时,敌军士兵已洗劫了城内大片建筑。
“那不是拉贵尔!是雷米尔(Ramiel)!”舒尔马努惊呼道。
“所以他们这次有两个天使助攻,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图喾尔第自言自语道,他深知无法挽回的命运,已如逝水难收。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已经无力回天,快!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进城去,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人出来!”说罢,图喾尔第将队伍一分为二,他让舒尔马努带一些骑兵在附近游荡,以备在他们出来的时候接应。他自己则带领着剩下的队伍,从城外一个隐秘的下水道口钻入了居民们藏匿的密道,以此潜入城中,寻找幸存者的踪迹。那一夜的战斗后来被游荡在美索不达米亚大陆上的诗人这样提起:黑暗降临,烽火狂舞,勇士涌动,誓斩星辰。铁甲犹在,鲜血不干,誓让无辜,破晓重生。
天空泛出微曦,沾满鲜血与泥泞的图喾尔第和几名幸存士兵艰难地从密道中走了出来。他们所救出的人数并不多,但却从敌人的手上抢下了王后(a??at?arre)拉勒的尸体,并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还活着的公主苏珊娜。
但令图喾尔第惊愕的是,原本应在外接应的队伍如今也所剩无几。
“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只剩下你们这些人?”图喾喾尔第焦急地问道。
一名士兵颤抖着回答:“将军……他们去前线支援了……”
“然后呢,就再也没有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