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帮屠老四守了灵。
起初没什么,半夜的时候,从村东头晃晃悠悠来了个疯婆子,瞎眼,跛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一靠近就又唱又跳。
我没听清她在念叨什么,更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逃荒路过的。
这不奇怪。
今年是灾年,各地都不太平,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我摆的是流水席,还好心好意的将白天的剩饭给她端了一碗,就当是接济难民了。
可没成想,我饭碗刚递过去,这疯婆子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她呲着牙,咧着嘴,口水都要滴落下来了。
皱巴巴的老脸,仰起来盯着我,瞎了的眼珠白唰唰的一大片。尖叫着,抓着我的胳膊扭动起来。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那声音很刺耳,给我一种小时候上学,拿指甲盖挠黑板的感觉。
我十分不悦。
心道,我好心好意接济你,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抓着我撒疯是啥意思?但我也没有跟疯婆子一般见识。
用力想要把手抽出来。
没成想,疯婆子抓的很用力,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剪的指甲盖,抠在我的皮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妈的,你撒开。”
我吃痛,顿时骂了一句。
然后我就看见有一股黑乎乎的东西从疯婆子的身上涌出来,那些东西,乌漆嘛黑,还带着一股下水道里的那种恶臭,蠕动着,恶心的我差点没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我吓了一跳。
在这时候,
身后的灵堂叮叮当的响了起来。
装着屠老四的棺椁上方,吊着一把金丝大环刀,那是屠老四生前的宝贝,也是他一辈子的老伙计,比我陪着他的年头都长。
我把刀吊在棺椁上,是打算跟屠老四一起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