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撕裂 五

“大家在同一个病房里,没必要分得这样清,说不好我也有麻烦你的地方呢!”李阿姨仍旧笑着说道。

回到病房何之洲看了看李阿姨的女儿,输着液的她也睡着了,这时护士已经把绑着她的束缚带解开了,刚才的挣扎在她的手腕处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擦伤。此刻李阿姨的女儿安静的睡着,长相秀丽的她睡得是那样的恬静,根本看不出是有精神病的人。

她本应该有着灿烂的人生,而这个年纪是女孩最好的年华,只是还来不及绽放就因为这该死的病枯萎了。相对于露凌,李阿姨的女儿更不幸,因为露凌最起码还有两年多的恋爱和两年多幸福的婚姻!

何之洲看着李阿姨的女儿心里一阵唏嘘,他又看了看头发花白的李阿姨。李阿姨的年纪应该和露凌母亲差不多,大慨也就是四十多岁,可她的脸上早已爬满了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沧桑。

想到这里何之洲挠了一下头,手放下来时他的指间和指甲缝里全是头发,有好多竟也从发根开始白了……

何之洲看着自己手上的头发,这些天他没有照过镜子,但这已经从发根开始白了的头发足以证明他此刻脸上的疲惫和落寞!终有一天他也会像李阿姨一样先于同龄人衰老;或者有一天他的头发会变成自己讨厌的“地中海”!那么他也会成为别人唏嘘的对象!

有些人啊,自己已经成了需要同情的对象却不自知,看到别人的窘境还唏嘘着,殊不知那就是将来的自己;她走过的艰辛就是自己将来要走的路!这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其实他比李阿姨还可悲,李阿姨最起码有女儿,她的心可以挂在女儿身上;她对女儿也是有希望的,那就是治好女儿的病让她嫁人生子,以此延续女儿的血脉。可何之洲的心却无处安放,他把一颗心完整的给了露凌,这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深爱着的人得了这种病他的心也开始了漂泊。

何之洲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他又将头扭向了窗外的远方。一个人身体的流浪是对远方的向往和对家的承诺与责任;可心的流浪却是希望的破灭,曾经有多大的希望现在就是多么的绝望。

中午的时候何妈妈拎着一个保温桶和两份饭来了,看到何妈妈露凌空洞的眼睛有了一丝亮光,她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何之洲赶紧扶起她用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凌凌,今天好些了没有?”何妈妈问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昏昏沉沉的想睡觉!”露凌微弱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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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就会好的。妈妈给你炖了鸡汤,我们把鸡汤喝了好好的睡!”

何妈妈说着打开了保温桶的盖子,露凌仍旧小心翼翼的嗅了嗅鸡汤,但她还是忍不住鸡汤的美味和着鸡汤吃了一碗饭。

吃了饭露凌呆呆傻傻的坐着听何之洲和母亲的说话,何妈妈和何之洲的话她没有听进多少,只是感觉他们的话像两只鸟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着,听着听着她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何之洲和母亲停止了说话,他们极其不自然的呆在那里,这时露凌打了一个哈欠缩进被子里。

“妈,你问问她要不要上厕所,我问她她对我不理不睬的!”何之洲小声的对母亲说道

何妈妈问了露凌,她顺从的起来了,只是精神不好的她走起路来像梦游一样。何妈妈搀扶着她去了洗手间,这时她才注意到露凌穿的是何之洲的衣服和裤子,长出一大截裤腿已经拖在了地上,何妈妈赶紧弯下腰给她把裤腿卷起来。

露凌睡着后何妈妈问道,

“凌凌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她怎么穿着你的衣服?”

“昨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的,医生说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脑炎还是精神上的问题,现在是按脑炎来治疗;昨天她拉在裤子里自己都不知道,还拉了三次,她的衣服和裤子我洗了没有干,没有换的了我只好拿我的给她穿,昨天还是李阿姨帮着我给她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