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新芽般颤抖的萌新作者们听闻此言,全部欣然地仰头吞食着他喷洒的代谢粉。
那时我觉得,这是一幅不错的场景,新芽与菌丝签订共生协议,很可能就能像我一样,在新的写作舱里绽出星辉。
可庆功宴那天,我的仿生胃袋突然抽搐——光幕上正在播放他接受《超新星助手》采访的影像。液态合同在培养皿里泛着诡谲的靛青色,那支插在我延髓上的光合虹吸管,此刻被他炫耀成“跨维度神经桥接装置“。
“某些作者总误以为共生是平等交易。“他的菌丝在镜头前蜷缩成怜悯的弧度,“就像《星穹裂隙》这种成功作品,如果没有我的代谢支持,也是完全不可能诞生的。而在此之前,那位作者只拥有《四象限基因编录师》这种残次品……“
我关掉光幕,触腕探进记忆培养池。在被他的菌丝反复过滤的共生记忆里,我蜷缩成胚胎状被他包裹的画面足有2个版本。
真实的记忆残片永不消逝:那天,我向他进贡《星穹裂隙》的胚胎,他菌核上的裂痕不断渗透畸形的代谢液。
我本能想要离开他,却偶然目睹到他从古近纪、新近纪直到第四纪的所有孢子化石,它们长得规规矩矩,不像能伤害到我的样子。
于是,我选择同他共生,任由他溃散的孢子囊淹没我的创作神经束。
现在,我的新写作舱漂浮在未被菌丝污染的星区。舱壁生长着《四象限基因编录师》的真正形态——那些曾被贬为废铁的数据流,正在自主演化出璀璨的星环结构。
昨天路过旧共生舱时,我看见格戈乌的子实体正在疯狂增生,菌丝网络却因过度扩张变得透明。他新签的五个萌新作者,挣扎着咽下他喂食的代谢粉后,不断咳出荧光色的血。
共生舱的舷窗外依旧漂浮着上次巡回展览留下的宣传残片。我淡然从培养皿舀起一勺能量液浇在其上,那些青灰色菌斑立刻尖叫着蜷缩。
果然,未经篡改的创作光谱,才是最好的除草剂。
也许我们早该明白,被锁在培养皿里的光斑再耀眼,也不过是菌丝织就的囚笼。
而真正的写作舱里,没有虹吸管,没有代谢粉,只有星群与星群之间永恒震颤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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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器在嗡鸣中升起圣坛
他端坐云端用数据锁链编织桂冠
神经虹吸管扎进第七节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