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象也确实可怜,这事自始至终,就没有跟户部有过任何商量,他跟这些商人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上面派人来吩咐一句,朝廷要征收商税。
张大象不敢多说什么,如今就连韩艺都走,他在朝中过得简直就是如履薄冰,而他是跟韩艺一边的,与商人的关系也是非常好,也知道他们心里委屈,于是叹道:“各位还请息怒,朝廷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平复民怨,若是朝廷真想征收商税,也不会只征收这一点。”
“这税可不少了。”钱大方道:“咱们的货物虽然生产便宜,但要是算上运费的话,可也不便宜。”
窦衡道:“这商税是多是少,且不说,关键这事不能这么做,朝廷怎么也得想办法将曹汇的损失补上吧,而朝廷只是让他们协商着赔偿,那些刁民哪里有钱赔,要这样的话,那咱们还敢将货运出去么。”
就在这时候,只听屋外有人说道:“我看你们这些商人,真是被韩艺给宠坏了。”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许敬宗和李义府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李中书,许侍中。”
张大象与市署的一些官员立刻上前行礼。
许敬宗道:“张侍郎,你堂堂户部侍郎,竟然被你这些商人指着鼻子骂,我们大臣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张大象一脸尴尬,做不得声。
这边骂完,那边又骂,张大象是无辜极了,此时此刻,他都想回家守孝了。
那些商人见李义府跟许敬宗来了,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许敬宗和李义府径直上前,坐了下来,下人赶紧为他们二人斟茶。
许敬宗目光一扫,道:“你们这些商人,还真是唯利是图,一毛不拔。这些年你们赚了不少钱吧,如今朝廷才征收这么一点商税,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要是人人都如你们这样,那些农夫不都造反了。还有许州一事,你们就只光顾着你们自己的损失,也不为朝廷想想,倘若许州乱了,朝廷得花多少钱来平乱,这钱你们来给么?朝廷当然得以大局为重,你们不能说有便宜就占,出了事,就怪朝廷,还跑到市署来闹,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商人在他眼中,那就跟那些卑微下人没啥区别,说话根本是毫不留情。
钱大方他们吓得是冷汗直流,他们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卑微的商人,人家一句话,他们就得人头落地。
“许侍中还请息怒。”李义府突然伸手拦了一下许敬宗,又朝着那些商人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委屈,但是你们也得体谅一下朝廷,朝廷也不想这么做,但要不这么做的话,许州很可能会发生动乱,你们是不知道许州的情况,那里已经非常危险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商税局的事,我方才也听到你们的建议,我想你们也误会了,朝廷之所以将商税局交予我来统管,只因为韩尚书目前还在家守孝,户部还有许多事要忙,张侍郎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故此才让我来管,不过你们放心,商税局绝不会多收你们一文钱税,这个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倘若有多收的情况,你们可以去御史台告我。”
这些商人都已经给吓坏了,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