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顿时一愣,扫了一眼周长生那包裹眼睛的黑色布条,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少年是个啥也看不见的瞎子。
“公子,刚才……”
阿六是实诚人,自不敢对救命恩公胡言乱语,当下,他就要毫不犹豫地说出真相。却陡然发现,白素目带不悦,正冷冷地看着他,阿六心中一凛,赶紧闭嘴。
“公子,这雷霆好生诡异,来得极为迅速,且只出现在这河神庙的天穹。我以为这又是什么妖孽来袭,故而让公子快逃。如今看来,却是小女子疑神疑鬼,多虑了。”
白素强压心中震撼,温柔笑道。言罢,又对阿六喝道,“阿六,还不赶紧帮公子接背篓,愣在原地作甚?”
“诺!”阿六赶紧去帮周长生接背篓,周长生却退后一步,阿六顿时一愣。
“我这背篓太重,还是让我自己来罢。”周长生笑道。
“公子您不用担心,小人家世代石雕匠工,打小小人就帮家里扛各种沉重石头,这力气没的说,天生就能堪比两三个同龄人。”
阿六不以为然,热情上前帮周长生,刚接过背篓,却忽觉得双手一沉。
“坏了,这竹篓缘何如此沉重?公子只是单手拎起,我竟双手亦无法抱起?”
眼见这竹篓入手之后,竟直挺挺下坠,眼看就要砸到双脚,阿六勃然色变。
好在关键时刻,周长生徒手一抓,单手将竹篓再度拎起,这才避免了阿六受伤的惨剧出现。
阿六顿时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阿六,你这是没吃饭?让你帮公子拿竹篓,你竟如此废物?嗯?”
带头骑士怒骂这不走过来,一把接过背篓,顿觉双手一沉,顿时色变。
好在骑士阿二和阿四就在一旁,见势不妙,二人赶紧冲过来帮忙。
然而让二人震惊的是,二人和带头骑士一起发力,那竹篓竟依旧在下坠。
好在关键时刻,阿六醒悟过来,慌忙冲过来帮忙。
如此,合四位骑士之力,这才勉强抬起竹篓,却依旧非常吃力,摇摇欲坠。
“还是我自己来罢。”
周长生笑着单手拎起背篓,就这样轻松地朝着庙内走去。
静!
四周静悄悄一片,唯有四位骑士急促的呼吸声。
“公子仅凭这肉身之力,竟能如此恐怖?”
“这!”
“便是楚州项鸿天生神力,力能举鼎,如公子这般年岁,那也绝不可能比公子更强!”
“公子,不愧是宗师弟子啊!”
敬畏地望着周长生的背影,四位骑士心中都满是震撼和敬畏。
“阿六,刚才之事切莫再提。”
白素莲步轻移,婀娜袅袅走过来,压低声音,冷冷而道,“尔等都须知晓,大周典藏使乃是不传之秘,尔等本是无权知晓,便是意外知晓,亦不可胡言乱语。”
“否则,刚才之言若是外泄,便是我祖父出面,亦无法保全尔等,尔等势必——九族尽灭!”
说到最后,白素的话已是霸气十足,冰冷冷一片。
众骑士无不胆寒,纷纷承诺不会乱说。
“可是大小姐,刚才那天雷明明劈中了公子,缘何公子毫发无损,那天雷也一瞬间消失不见?”
阿六试探问道。
“我亦不知。”
白素摇摇头,眼中同样满是困惑。
“大小姐,您说非大周典藏使认可,天下九州皆不可建立神庙,亦不能偷享香火,否则典藏使震怒,天雷顷刻而至,摧毁诡异神庙,击杀香火邪神。”
“可如今公子毫发无损,那天雷亦散去,那阿六为公子雕刻的神像,是留着还是抹去?”
带头骑士征询问道。
“既然公子无碍,为免再生变故,那神像还是莫要再动为好,以免再生变故。”
白素沉吟片刻,这才叹道,“但愿此事不会给公子带来危险,否则我终生难安。”
“如今之策,唯有等回国郡城之后,我去问问祖父,以祖父之能,或能解决这个祸患。”
顿了顿,白素反而笑道,“或许此事问题不大,毕竟那位宗师前辈就在附近,倘若此事真不可为,前辈早就阻拦阿六雕刻神像,而不是放任不管。或是我多虑。”
原来如此!
众骑士恍然大悟,都不禁松了口气。
“大周典藏使?怒而天降雷霆?”
“诡异神庙,香火邪神?”
神庙内,周长生凭借过人的听觉,听到庙外小院雪地中的对话声,顿时无语。
原来刚才那一声雷霆,居然是无妄之灾?
白素和众骑士不知道的是,其实刚才那一道雷霆来势汹汹,就是奔着击杀周长生而来。
然而就当周长生都以为,自己要被天雷劈的魂飞魄散之时。
那丹田内的神秘小黑石,竟忽而黑气弥漫,一瞬间便将所有雷霆吞噬的干干净净。
这才是周长生毫发无损,啥事儿没有的真正原因。
“原来牛哥赠我的这块小黑石,不但能吞噬白缘君的邪气,亦能吞噬雷霆,这也未免太过于……霸道?”
周长生放下鱼篓,内视于丹田,顿时瞪大眼睛,眼中满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