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忘形,嘴张得太大。
【嘶——】
牙摔断了几颗,咸香的饭菜一入口,疼得我脸直抽抽。
兰子偏偏趁机拍了照,还没等我拦,转头就发到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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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病房里的三部手机同时响了——
干饭.JPG
【呐,咱爸好着呢,还是一顿干三碗饭,啥都吃,脆骨嚼得嘎嘣响,受伤了也不影响,有我在,你们放心吧!】
【嗝儿~】
我余光看到兰子的表情,撇撇嘴,勺子一扔,继续睡。
夜里又被尿憋醒,病房里鼾声此起彼伏。
兰子趴在床边,才三十几,头顶已经出现白头发了。
我暗恨上了年纪尿包不争气,本想悄悄起身,一动,老旧的病床吱嘎一声,尖锐又刺耳。
【爸?怎么了?要尿?】
兰子揉了一把眼睛,迅速清醒,立刻拿了尿壶出来接着。
我:唉……
【哗哗哗——】
去他娘的自尊心!又老又残不需要!
住院二十天,兰子就趴在床边憋憋屈屈地睡了二十天。
我心里不太好过,后悔以前对她不好——
小时候想把她扔了给儿子腾地方,还扔了两次;
供不起两个读书娃,叫十几岁的她辍学出去打工,也没想过她要吃多少苦;
二十刚到早早把她嫁出去换了两万块钱彩礼,丝毫没顾忌陪嫁只有两床喜被,她会被婆家瞧不起;
十多年了,她前前后后生了三个儿子,既要赚钱,又要忙活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十几口人的吃穿住用,娘家也没出力出钱帮着点儿……
农村都说养老指望不上女儿,女儿都是要嫁出去帮衬别人家的赔钱货,只有儿子才靠得上。
眼下这情形,打了多少老人家的脸?!
半夜里,我轻手轻脚地摸了摸兰子的头发,忍不住老泪纵横。
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