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圆视线无意识聚焦在那正站在门口处的人影上,心里想着,莫非是她这个下午一直在看羽淮安导致眼花把送饭的妈妈当成是羽淮安。
笑出声来。
幸好妈妈不知道茶拉是为了羽淮安才让那伙巴基斯坦人打她。
为什么不让妈妈知道呢?还不是因为不想让妈妈对羽淮安有不好的印象,虽然妈妈很喜欢羽淮安,但要是让妈妈知道圆圆是为羽淮安挨的揍估计以后不会再给羽淮安好脸色看。
当然了,爸爸也不知道。
把一点也不像羽淮安的妈妈看成是羽淮安,真是罪过,不过呢,这也有可能是药物后遗症导致,过去这两月沈珠圆吃了一大堆药。
笑着对立于门口的那抹身影说:“妈妈,你来了。”
下秒,沈珠圆听到了让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那个声音近在眼前,在说:“沈珠圆,难不成你眼睛也出毛病了?”
定睛一看,门口身影没有了,视线转至床边的人身上,还真是羽淮安来着。
羽淮安是什么时候来的?
回过神。
沈珠圆慌慌张张捂住脸。
药物激素还没完全能从她脸上散去,她现在还是宋金口中的“沈麻子”。
捂住脸,磕磕巴巴问羽淮安你看到我了吗?
“沈珠圆,不仅眼睛,我还觉得你有必要去趟精神科做个鉴定。”
哪有这样的?
哪有一个月不出现,一出现就说这样的话,沈珠圆气呼呼瞪了羽淮安一眼。
羽淮安已经换掉那身印有“圆圆快好起来”的运动服,虽然没穿她喜欢的白衬衫,但羽淮安穿了沈珠圆第二喜欢地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穿什么其实不打紧。
最最重要地是,羽淮安来看她了。
或许是一个月没见他,或许是沈珠圆此刻还沉浸于对羽淮安一千零一次一见钟情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视线透过指缝追随着那抹身影。
羽淮安正在给带来的东西分类,水果牛奶放进冰箱,洗漱用品放在抽屉里,最后,餐盒摆上迷你餐桌。
把餐桌推到了床前。
羽淮安是在来医院路上碰到的妈妈,到医院门口时妈妈有东西忘在家里只能折回去一趟,于是送餐任务就转交到羽淮安手上。
“阿姨说你可以独自下床走路了。”
点头。
“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因为有着手掌的遮挡,视线才得以透过指缝、肆无忌惮瞅那站在床前的人。
即将迈入成年的羽淮安让沈珠圆的内心充斥着甜蜜和忧伤。
自那稀里糊涂对他一见钟情的午后,她和他拥有了共同成长的日日夜夜岁岁年年,她知道一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她用她的眼睛关注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变化,忽然有一天他的声线变得浑厚了;那走在她前面的男孩背影开始有了大人模样;羽淮安今天剪短了头发,羽淮安又缺课了;羽淮安依然占据分数榜第一位置;羽淮安讨厌的食物只有一样,但羽淮安喜欢的食物一样也没有,没有喜欢的食物没有喜欢的颜色,亦没有喜欢的漫画和球星。
飞地男孩的世界一片荒芜。
心里开始变得忧伤。
所有所有和羽淮安经历的事情都成了她夜晚甜蜜的来源。
只是,沈珠圆没有一双能看透未来的眼,她不晓得此时此刻站她面前的男孩在她二十五岁到来时,是否还能待在她身边。
黯然垂下眼。
“沈珠圆,你不吃饭吗?”他问她。
她反问他:“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一直遮挡住眼睛吗?”
面对一个使劲用手遮挡住眼睛的人,羽淮安都不觉得奇怪吗?
“需要我这样问你吗?”羽淮安语气淡淡。
似乎,又回到那个每隔几天就会给羽淮安写告白信的时期,羽淮安说着晦涩难懂、但你一听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的话语。
但那天在黑暗中,他扑向了她。
巴基斯坦人说了那代表着喜欢,沈珠圆也打从心底里认定那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