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深处顾家的内院,生活境遇甚至不如一个受宠的仆人,想要出门一次都极为困难,想要给顾玥萱传递些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萧姨娘之前因病而被罚,正是因为她悄悄送礼物的行为被发现,然而,屠苏博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道:“裴梓岳虽然能力有限,可总算知道一些特殊的渠道,今后每隔两个月,裴家的人路过这里,就可以帮你和你母亲保持联系了。”
“萱萱,你无需再为她们忧心。”
那只精致的盒子里,静静躺着萧姨娘亲手书写的信件,信封内甚至还夹着她弟弟亲手誊写的一篇书法作品。
五岁孩童刚刚启蒙,笔下的横竖撇捺显得有些稚嫩,然而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他倾注的耐心与专注,字迹虽幼,却异常认真。
萧姨娘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安慰人心的佳音。
每个字每句话并未明言牵挂,但字迹间却流淌着深深的担忧。
顾玥萱一遍又一遍地细读,当她第三次逐字逐句品味时,终于激起了屠苏博的不满。
他伸出手轻轻拨开挡在顾玥萱眼前的信纸,微眯的双眼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萱萱,我这次的处理是否还令人满意?难道你就不打算给我一点赞赏吗?”
顾玥萱压制住喉咙中涌动的哽咽,低垂眼帘,避开屠苏博深邃的视线,故意装作冷漠地说:“你不是只给裴家递去了一封信吗?当时就预料到了这些吗?”
“不多说一些,岂不是对不起我为了与裴梓岳通信所花费的五两白银?”
那个在赌坊中挥金如土的豪放少年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守财如命的小气鬼,一想起那五两银子的支出,他不禁心痛得微微撇了撇嘴。
“只是路程遥远,信息的往返短则需要两个月,长则需三个月,聊胜于无。”
“但是呢……”
他的语气转为不死心地询问:“你真的不考虑夸奖我一番吗?”
“萱萱,屠苏旻旭只是摘了两片菜叶喂鸡,你就夸奖了他整整一刻钟;屠苏旻洋抱了两根柴火,你差不多赞美了他半个时辰。至于我……”
“那你觉得自己是三岁的屠苏旻旭,还是八岁的屠苏旻洋?”
顾玥萱轻轻把他的脸推回去,哭笑不得地说:“你已经二十。”
“屠苏博,二十岁的人已经及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