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矫情,而是这人从去年入冬到现在,一直穿的同一身衣裳,络腮胡子里更是不知藏了多少饭渣。
鲁冲看着心情不错,哼着小曲昂首阔步,“哟,这不是咱们的柳夫子嘛!行色匆匆的,这是做什么去?”
这是柳竹音讨厌他的第二个原因,没有边界感!
他们二人并不相熟,可这人每回都要拉着她说上半天。
“去找山长,”柳竹音不愿多说。
“找他做什么?”
“有点事。”
“什么事?”鲁冲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点小事,”不等鲁冲继续问,她便抢先一步道,“先走一步,告辞。”
鲁冲在后头学她说话的腔调,“先走一步,告辞~柳夫子说话文绉绉的,像个老学究。”
柳竹音在心里大声呐喊,“关!你!屁!事!”
刚迈进山长院子里,就看到有两个仆役在扫雪。
“山长?山长?”柳竹音立在院中喊道。
山长掀开帘子走出来道,“是柳夫子呀,这么早过来,不知有何事?”
虽然大家都说“老山长老山长”,但山长并不是很老,不过四十来岁,只是他早生华发,故而显得年纪大。否则他也不敢收徒,徒弟还没出师呢,他入土了,真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柳竹音不似鲁冲,直接冲进来,气势汹汹道,“山长,我收了个徒弟,要留在咱们书院念书,你给安排安排。”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想来想去,道,“山长,我院里想留个人伺候。”
山长以为她是想要个仆人,便指着院中的两仆役道,“你挑一个带走吧!”
“不是不是,”柳竹音慌忙否认,随即道,“我......我想收个徒弟,不知能不能在咱们书院......”
她收徒的事情原不用同山长讲,可若是想让那孩子在书院念书,就得找山长了。
因着技高,她很少求人。这书院琴师的位子,也是山长去请的她。
“你也要收徒?”山长惊讶道。
“对,”柳竹音说完,随即反应过来,“也?还有谁要收徒?”
山长捋着胡子,悠悠道,“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