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鸢稍稍侧头,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为何这般询问?”
李元狐言道:“往昔在南越之时,我老是见到姐姐独自一人来来往往,身旁也无人帮衬。那时我以为,生意约莫就是如此,一人拼搏奋斗,一人承担所有。然而这几日置身于澹家,我才知道生意之道,亦可众人齐心协力,共同谋求发展,其气象竟是如此宏大壮阔。还有……”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我见姐姐在澹家时,与众人交往甚是融洽,言谈之间欢快得好似已然觅得了知己。可是我们即将重返南越,彼处与澹家相较,终究要清冷许多,我担忧姐姐会感到寂寞。”
夙鸢听后,轻轻一笑:“澹家历经百年的沧桑变幻,肩负着族人的兴衰荣辱,其责任之重大,并非我所能企及的。”
李元狐赶着马车,车轮滚滚向前,碾压过青石古道,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忽然又问道:“姐姐,日后去到了大邓,你心中所期望的,是否能够如同季渊那般?”
夙鸢叹息道:“怎么讲呢?从古至今,商人的权势若过于强盛,必然会对朝廷构成隐忧,于你而言这般并不太好。”
她目光深邃,继续道:“实际上如今大邓国内的形势已然很好,农与商并重,这已然是寻常百姓的福祉了。”
李元狐轻声道:“姐姐总是这般的通透,反倒让我心中有些许不安了。”
夙鸢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眼中逐渐有了柔和的光芒。
她心中暗自道:其实,你已然非常不错了。
总是如此顾及我的想法,尊重我的选择……
秋末的风,轻轻吹拂而过。
草木摇曳晃动,绿影婆娑起舞。
马车突然一阵颠簸,夙鸢重心不稳,朝前一倾。
李元狐伸出手一揽,便将她护在了怀中,反手握住缰绳,马车瞬间稳稳停住。夙鸢掀起眼帘,撞见他一双极澈的眸子正切切地看她。
那眼眸中,仿佛隐匿着万千星辰,更深处,还有一颗心炽热如流火,令人难以抑制。
两人目光相对,仿佛此时此刻世间仅有彼此。
“你……”她声音透着微哑的柔。
李元狐轻轻一笑。
夙鸢脸上一红。
那荡漾在心头心头的柔软,好似永远都不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