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开李凤的脑袋,杨信稍作踌躇,便如来时一般,悄然摸出李宅。
倒不是杨信这会儿突然心慈手软,杀得邓贵满门,却不杀李凤满门。似李凤这等人家,便里头一条狗,都该死。
实是此间找回小妹要紧。
这县城里头搞事,动静大了,难免出差池。若意外没能找回小妹,杨信必定无法原谅自己。
而且搞动静,也不是这儿搞。
——离开的时候,杨信没忘了那个被他藏在花圃里的丫鬟和李凤榻上的那个女人。这两个见过他。
杨信把丫鬟带到李凤榻上,合榻上女人一起,尽杀了,这才离开李宅。
夜愈深。
县城之中,除了偶尔巡夜宵禁的县兵,没有其他人。杨信一路避开巡夜县兵,不多时,来到了县衙附近。
他远远观望,见县衙大门前灯笼高挂,几个甲士守在门口,飘忽里传来一些声音,似在谈笑,几乎没有警惕性。
杨信四下里张望片刻,便循着黑暗处,摸到了县衙一侧的院墙下。
与方才出入李宅一般无二,杨信翻身越过院墙,进到了县衙里头。
县衙内此时十分安静,连一条狗都没有;房间多是漆黑一片,唯有一间房内亮着灯火。
杨信便摸到这间房的后窗,侧耳静听,只听到里头有哗啦啦翻阅竹简的声音。
他缓缓把眼睛凑到窗户缝,仔细往里一看,见背向窗户一个青袍中年坐在书案后,于昏黄油灯下翻看竹简。
杨信拿剑探入窗户缝,轻轻顶开了窗户的闩,推窗闪身而入。
正在翻阅竹简的青袍中年听到一丝声响,不经意回过头,便见一口暗红血迹斑驳的剑,已是搭在他肩上。
立时,青袍中年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杨信站在他身后,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模糊糊一片。
“足下何人?”青袍中年暗暗定住心神,感受着脖子上的锋芒,缓缓道:“此间县衙,我乃朗陵功曹,足下切莫行差踏错,犯了王法。”
杨信嗤笑一声,王法?
道:“朗陵功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