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平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住处,懊悔填满了整颗心。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她?她那么柔弱那么一心一意那么珍惜着这一份情感,他却因为自己的多疑而伤害了她,如今她的病便是为了他而生。如此的伤害会不会毁了这么多年的守候?他开始担心。
本来没有任何事情,是他——如果失去这份感情——也是他自己把它弄丢了,他怨不得山丹。
他一直这样坐着,记忆的闸门打开:他记得他们度过的每一个场景。
他记得她第一次站在小屋门前时稚嫩俊秀的脸,微笑时露出的可爱酒窝;他记得那一次她因为他的晚归守候到深夜的担忧;他记得他远走他乡时她蔓延的泪水和难言的不舍;他记得她为了报答他违心的付出;他记得她所有的好!……四年!他们这样惺惺相惜地守候着这一日的到来。他完全可以心平静气的跟她聊一聊,他却用最蠢的行为无情地伤害了她!他把这一个盼望了很久的日子撕得粉碎,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去找她?
顾海平在自责中没吃没喝枯坐着度过了苦闷的一天,当黑暗降临,顾海平才渐渐意识到一天过去了。他没有脸面去见山丹和她宿舍的姐妹,记得姚晓玲捅破窗户纸的那一次,他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要爱护、守护、保护山丹一辈子,要一生都呵护她不离不弃。
如今,山丹没有说什么,姚晓玲虽然没有强烈的反应,但其他人的态度令他更加自卑了起来,他甚至认为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再得到她的爱。
他希望由山丹来决定他的去留,他不再找她请求她的原谅,她若原谅了他,他便会加倍地呵护爱惜这份感情,若她从此不再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他也不会怨恨,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被暴雨浇淋后的第三天,山丹勉强可以支撑起又掉了几斤的身体,现在她可能连80斤都没有了,瘦到自己的髋骨割得皮肤生疼而不能俯卧,她160的身高,仅仅80斤的体重。
她一早起来,头仍然昏昏沉沉,强迫自己吃了一点东西,她慢慢走向公车站,她放心不下他,她知道他的脾性,他是那么一个专注而痴情的人,是她故意的冷落伤害了他,使他失去理智,她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他,她放不下他、放不下这份感情。
公车晃晃悠悠吱吱嘎嘎地到达目的地,虚弱的她扶着护栏走下车,闭眼适应一下秋日里耀眼的阳光。睁开眼,她看到了一张疲惫苍白却极度兴奋的脸。他坐了一只小板凳在她下车的公车站,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下车的她,仿佛冻结了的雕像。只是脸上的表情和布满血丝但炯炯有神的眼睛表明他看到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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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起眼睛看着他,头仍然一阵阵眩晕,人摇摇欲坠。他跄踉站起来抱住了她,一汪热泪涌入她的衣领,他们紧紧相拥,仿佛隔了天长地久的重逢。
山丹用手磨蹭着这个清瘦而孩子气的男人的后背,她给他的能是什么?拖累?负担?但满满的一心的爱吖如何能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