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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司贯行在回家路上突然想起——

除了需要确认他的‘梓童’身子骨是否可行，他还须将另一项可行性报告尽快提上日程。

就是征得父母同意。

那他爸之前已经见过小孩儿了，看样子眉眼含笑，问题不大。

现下就差他妈。

趁等红灯，司贯行尝试跟他妈联系。

结果打俩电话都没人接，眼瞅着就要变灯，他就改为给他妈发语音留言。

语气里，是母子俩平日沟通时难得的轻快、讨巧：

“妈，忙着呢吧，给您打电话您没接。

内个、我得先跟您承认个错误。

我之前跟温同志、没走到一起，连相处都没相处过，我和她不合适。

然后、我自己谈朋友的事儿您应该知道了吧？

我爸要是没告诉您，司恋最近挨您身边儿应该跟您提了吧？

她跟司恋一年儿的，比司恋大几个月，马上研究生毕业。

然后别的内个……回头我电话里再跟您说吧。

我今儿要出差，周末回来，想问问您周末有没有工作安排，能不能、我带她回家吃个饭。”

一大长条语音咻的一声发送成功，好儿子松了口气。

他稍加琢磨，又补了句：“您要是没问题就问问我爸，周六还是周日晚上、您再给我来个信儿，在家吃我就提前准备，出去吃您也告诉我一声，我找地儿。”

问问他爸。

他没说主语。

是想让他妈自己主动找他爸沟通。

算是为缓和俩人这‘合作关系’尽些绵薄之力。

这可是他的终身大事，值得俩人张罗一阵儿。

司贯行可记着呢，俩人上一次连日连夜频繁沟通，还是发生在他高三那年开春。

那一年，父母关于他到底是通过物理攀登计划、选择被华清提前录取，还是放弃资格、继续备战高考搏一把国科大，而展开了一系列堪比外交发言般严谨又严肃的讨论。

司贯行自小接触物理并成绩突出，并非完全是一早就为踏上他爸给他铺的中铁路做准备，是真的因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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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铺路，外公那边也是在他出生后就时刻准备着，倘若他能踏上另一条路，一准儿会比脚下目前踩的这条更亮、更红。

老师也曾告诉他，进国科大也可以继续研究光电，不过就是要上交给国家。

彼时司贯行刚十七八岁，考虑的没有大人多，主打的就是个听话。

用全家人、甚至全屯子人的话说，小行这孩子打小儿就最听话。

对此，老叔、也就是司恋她爸是这么形容的：要是国家能针对小孩儿听话拉个大榜，咱家小行绝对能排进前三。

后来不知俩人咋商量的，司贯行也没听见俩人争吵，结果就是他爸宣布的决议。

现在回想起来，倘若当时他妈赢了，他就没机会两次在火车上遇见那小孩儿了。

更不可能有机会每天都离她这样近。

几乎近到负距离。

就算通过他妹介绍认识、并有幸走到一起，他也得跟他那赵姐夫似的，在两人的生活中各种被动缺席。

唉，想来，他爸当年就是了解自己儿子，预判到他这觉悟修炼不到完全舍小家为大家。

才把他扣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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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贯行到家时小T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