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事已高,身子病弱,本应颐养天年的时候,却要为了子孙们硬撑着留在京城,为孩子们做出最后的贡献。
定北王还欲再说几句,却被心思通透的于讷出言拦下:“姑丈,莫要再苛责表兄了!表兄为我杜家殚精竭虑、倾尽全力,此番我们能安然脱身,祖父祖母已然深感欣慰,断不会对表兄有丝毫埋怨。况且祖父祖母向来深明大义、主意笃定,他们态度坚决,表兄身为晚辈,实难违逆。”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你祖父祖母年事已高、白发苍苍,却被困于府中,在那神佑的监视之下艰难度日,姑丈我这心中便如刀绞般,满是悲戚与自责。”
定北王神色黯然,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歉疚,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下去,透着无奈与哀伤。
“姑丈万不可这般自苦。”
于敏脸上露出怀念之色,低声说道:“在家时,祖父祖母时常念及您与表兄的功绩与抱负。如今天下局势波谲云诡,朝堂混乱不堪,您二位皆是心怀苍生、志在匡扶社稷之人。”
“为了万千黎庶百姓,莫说我杜家这一点牺牲,便是再多家族有所付出,在关键时刻,也当果决抉择。祖父祖母对您和表兄期望甚高,盼二位勇往直前,莫要因身后些许牺牲,扰乱了既定计划,进而贻误天下大局 。”
“好好,杜家家风德厚流光,守正自持,才养出了你们这样一对清朗正气的好青年。日后,就在姑丈这边做事,将来也好帮你们表兄分忧。”
定北王抚着胡须,对这两位内侄儿生出几分满意。
于讷,于敏快速交换一个眼神,随即再次对着定北王恭敬道谢。
一阵脚步声传来,府医背着药箱在赵妈妈的带领下,朝着杜王妃和锦初所在之处而去。
宿承安方才平静的心绪,顿时再次被提了起来。
他看似在陪着客人,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却见里边猛地传来杜王妃带着惊喜的声音:“可真?”
片刻后,杜王妃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一双美目璀璨明亮,她望着宿承安笑得慈祥。
“逸之,你终于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