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天武道大会举行时,等我给你消息,然后再去。”
说完,秦惊鸿双手负于身后,挪动步子来到窗前。
她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上那一轮泛着寒意的弯月,开口解释道:
“谷雨不是周静安的未婚妻吗?说不定周家会有什么消息吧。”
“按母后的行事风格来看,既然他们对寄欢设了那么一个严谨的必杀之局,怎么可能不把寄欢的智囊算计进去呢?可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在周家的探子发回的报告,周家似乎安静过头了。”
“嗯?”玄老面露诧异。
大公主掌管听雨楼,探子遍布靖都一事他是清楚的,所以对于秦惊鸿往周家派探子这事他并不感到奇怪。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大公主对周静安的称呼,似乎有点过于生分了吧。
就算白日里,周静安有要对皇后出手的嫌疑时,大公主都没有直呼其名啊。
......
玄老告辞离去后,秦惊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屏退了下人,而后卸下甲胄,褪去里衣。
精致的铜镜里瞬间映照出一个布满狰狞刀剑伤痕的后背,那些伤痕都是她的军旅生涯留下的回忆,所以她并没有用灵药抹去。
秦惊鸿环抱着自己的躯体,慢慢走入房内屏风后的浴桶。
“呼...”
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住后,秦惊鸿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紧绷了一整天的身子终于得以松弛片刻。
一直被她压制着的无尽的疲惫感,在这一刻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快速涌了出来。
但很快就被她身体四周的热水消融了大半。
秦惊鸿仰头靠在浴桶边缘,抬头捏着自己的眉心,双眼紧紧地闭着。
她真的感觉好累,好疲惫。
若是在平日里,事情就算再多再复杂,秦惊鸿都不会有太大的心绪起伏。
大不了就先放着,慢慢查就是。
但如今,大靖内部风雨飘摇。
当朝国舅勾结魔道撺掇皇后和皇子逼宫谋反,虽然人已伏诛,但背后之人仍是没有丝毫音讯。
当朝皇后莫名奇妙的疯了,却找不到任何诱因,连个能查的方向都没有。
城防司统领谷巡犯了谋逆大罪只身遁逃,却又被发现惨死于家中,甚至全家都死于非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秦惊鸿产生了浓浓的无力感,但她还不能不管。
以前遇到这些烦心事,她还能和秦骜商量商量。
但今天秦骜跟她说了那些君臣之间才会说的话之后,她就明白了,她与王叔之间,有了一层无形的障壁。
这种障壁,只与身份有关,无关其他。
秦惊鸿的身子往下沉了几分,让浴桶里的水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得更全面了一些。
而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一双无甚波澜的眼眸,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
“父皇,这就是所谓的...孤家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