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叔者,少也。
父之兄弟,后生者为叔父,父之弟妻为叔母,又夫之弟为叔。
如果讲究一点,要称父之长弟为仲父,次弟为叔父,三弟为季父,当然了,这是礼法最盛的春秋时的规矩,一般情况下,则统称叔父。
不过,在礼法还算昌盛的宋代,叔父两字的份量,还是很重的,非是寻常关系,绝不能这么称呼的。
高俅姓高,燕青姓燕,从血脉上,叔侄关系自然不成立。
而高俅发迹前,燕家早就被梁世杰给霍霍没了,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与燕家究,竟有何瓜葛。
再说了,别看如今高俅位高权重的,可高家自高俅往上数个七八代,都是汴京城的破落户,根本没可能与燕家这种将门世家沾亲带故。
“你为何,要让他唤某做叔父?”
高俅很是好奇,这卢俊义看着,也不像是刻意攀权附贵的小人啊,却怎地会做出这种有违常理的事。
“启禀太尉,燕青之母,乃是苏大学士的族侄女。”
卢俊义此话一出,便让高俅彻底没话说了。
高俅对外一直宣扬是苏大学士的衣钵传人,在他声名鹊起的时候,这个身份可是帮了大忙。
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身上最大的标签,不是甚么白面高青天,不是甚么大宋脊梁高太尉,更不是甚么情深意重高二郎,而是苏大传人,大宋词坛新霸主!
从某种角度来说,苏家,才是他高俅发迹的原点。
所谓饮水思源,吃水不忘挖井人。
从道理上来说,高俅既然承了苏家的恩情,就得担起相关的责任与义务。
所以,别管高俅乐不乐意,听了卢俊义说出燕青之母,乃是苏大学士族侄女的话,他都只能乖乖捏着鼻子认下,这门拐了不知多少道弯的亲事。
“呀,原来如此!”
高俅一拍大腿,很好的扮演了一位亲善长者应有的反应:“贤侄呀,受苦啦……快,快,快些起来说话!”
不由分说的,一把拉起还跪在地上的燕青,嘘寒问暖的样子,看得卢俊义一愣一愣的。
高太尉……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也怪高俅的一举一动,实在太过有欺骗性,不仅让懵懵懂懂的燕青,感受到了一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更让江湖经验也算老到的卢俊义,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燕家的冤情,有望翻案了……
一时间,独自保守秘密二十余年的卢俊义,喜极而泣。
不容易啊,终于看到了希望,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情绪一下就失控了。
不是英雄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