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中我，你还得再快一些才行。”

瓦尔特抽身朝着遗迹之外飞去，仿佛赤色流星，划过月球之天。

“哼，所谓的人类智慧就是逃跑吗？贝拉，追上去！”

西琳被这样一嘲讽，瞬间恼了。直接招呼了一声贝拉，两人同样疾驰上天空，化作两道颜色各异的流光，朝着瓦尔特追去。

或许是米哈悠炫技，接下来的几分钟，展现了一波空战视觉盛宴。

宇宙星空，月球之上，三道光影交错。西琳挥手之间，亚空之矛横贯长空，直接将不远处的环形山贯穿，留下数个黢黑的大洞。

贝拉震动翅膀，雷霆环绕上她的双翼，电闪雷鸣之际，她张口一吐，数道雷芒飞散，仿佛雷电囚笼想要将瓦尔特封锁。

瓦尔特在雷电和亚空之矛的围追堵截下左右闪躲，单臂一晃，伊甸之星爆发红芒，恐怖的压力场仿佛千斤重锤落下。

西琳和贝拉眼神微眯，身体一侧，左右散开，避开了伊甸之星的重力区域后，一前一后再度朝着瓦尔特追击而去。

瓦尔特无心恋战，不断拉扯，将她们带离遗迹中心，朝着远处而去。

齐格飞望着空中越来越远的三道流光，知道瓦尔特的目标已经达到，现在就该轮到他来工作了。

齐格飞顺利抵达空无一人的月球遗迹，开始按照爱因斯坦的嘱咐，采集起魂钢样本，但这些蕴含魂钢的石柱或腐朽，或被摧毁，采集起来费时费力。

齐格飞很担心，瓦尔特说会为他争取30分钟，他不知道瓦尔特能否成功。

月球表面，瓦尔特还在和西琳以及贝拉纠缠。

瓦尔特的目标很简单，只要维持住和西琳她们的距离，拖延时间就可以了。

又是几发亚空之矛，西琳很是恼火。

“可恶！飞来飞去的简直就像苍蝇一样。”

emmm。

空战确实帅，但观众们很无奈。不是，西琳你本家不是空之律者吗？第二律者啊，操控空间的啊！居然会追不上一个利用重力飞行的？

真的假的？

这波属实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

贝拉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发现眼前的瓦尔特一直在刻意保持着与她们之间的距离，甚至一旦超过了距离就会停下来，与他们纠缠战斗一小会儿，紧接着继续拉开距离。

西琳咬咬牙，她也清楚眼前的瓦尔特在吸引注意力，不知道又耍什么阴谋诡计。

“你不用担心，贝拉。我刚刚想到了抓苍蝇的办法，不管他有什么诡计，苍蝇终究只是苍蝇而已。”

西琳吩咐贝拉停下来不必再追，两人驻足在原地，紧接着西琳开始动用自己的权能。

瓦尔特看着停下来的她们，心中疑惑。

两只带着诡谲纹路的惨白大手突然浮现，比先前西琳在地球上使用的还要更加庞大和防不胜防。

一不留神，两只大手随着西琳的动作缓缓闭合，将瓦尔特包裹捏住，直接带到了西琳的面前。

“苍蝇，掉进陷阱里了。”

提溜着瓦尔特，惨白巨手将瓦尔特带到西琳面前后就消失不见。

“现在，你逃不走了。”

西琳看着眼前的瓦尔特，为自己唾手可得的胜利而感到喜悦。

然而瓦尔特却面无表情，眼神变得凌厉。

“这样更好……逃不走的人是你，第二律者！”

瓦尔特毫不含糊，直接使出了伊甸之星的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一个小型黑洞直接在瓦尔特与西琳两人之间骤然浮现，空间微微扭曲，恐怖的引力作用四周，光芒也被吞没其中。

死亡的回忆回荡脑海，这一次西琳却不像上一次那样无力了，她召唤出数只惨白的诡谲大手，朝着拟似黑洞而去。

这些巨手是虚数的代表，空间的化身，它们直接落在黑洞之上，将它四周的空间扭曲，令黑洞朝着瓦尔特的方向推去。

瓦尔特一声闷哼，连忙催动伊甸之星控制黑洞，让其稳定，阻止西琳将黑洞推过来的同时形成反制力。

二人僵持在黑洞的两侧。瓦尔特有些惊讶于眼前的第二律者居然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

而西琳此刻又有一些膨胀起来了。

“我能感觉到你的力量不到上次见面时的一半，怪不得你一直在逃跑。”

瓦尔特的口鼻缓缓溢出了鲜血，他的身体本就不堪重负，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再次奔赴战场，与获得了全新力量的第二律者战斗，这令他的身体早已经超负荷。

但他别无选择，他必须坚持住。为齐格飞争取足够的时间。

足足五十八分钟以后，齐格飞才终于收集完毕了魂钢样本，重新回到了阿拉哈托的内部。

站在阿拉哈托的驾驶舱内，他缓缓摘下了宇航服的帽子。

他不免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在阿拉哈托机库里对着瓦尔特所承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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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集完成之后，我就驾驶阿拉哈托来支援你。你和我的力量加上阿拉哈托，我们有机会战胜第二律者吗？”

然而瓦尔特却告诉了他B计划。

不要来找他。

在采集完成后，齐格飞直接驾驶阿拉哈托离开月球，而他，会独自留在月球为齐格飞争取足够的时间。

“你是要让我置你于不顾吗？”

“和一个能从月球扔陨石到地球的怪物战斗，我们的胜算不到百分之一，相比之下，用魂钢样本复原对抗律者的科技成功的概率要大很多。”

齐格飞无法忘记，那个重伤未愈，甚至要靠拐杖才能勉力支撑起自己身体的男人，临走前对自己所说的话语。

“这个世界的命运取决于你的决定，齐格飞。对于你来说是人类的存续重要还是一个人的性命重要？”

他沉默了。

几千万人和一个人，他因为选择了一个人而导致了几千万人的牺牲。

现在他再一次面临这样的选择。

而现在，是一个人，和整个地球之间的抉择。

“魂钢已经收集完了，走吧，去支援瓦尔特。”

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自己对着他提出建议，他一直都是如此。

他的姓氏是卡斯兰娜。

真正的卡斯兰娜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去死。

面对过去的自己的一声声的质问，齐格飞将他的手拜托，眼中是犹豫和痛苦。

“如果牺牲我的生命能够拯救全人类，我不会有半点犹豫，瓦尔特也是。”

“我和他做出这个选择，正是为了拯救人类，而我牺牲的……比生命更加宝贵。”

“我牺牲了你。”

成年的齐格飞，跨越了少年时的齐格飞，跨越了曾经天真单纯，又奋不顾身的自己。

这一刻的齐格飞明白，他已经有了担当，有了家庭，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我行我素，不顾一切的少年了。

观众们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不知道是谁，轻轻呢喃了一句第二次成长。一道灵光突然在他们的脑海里炸响。

一个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成长。

第一次，是明白事情的对与错。

第二次，是明白有些事不只有对与错。

看着那一言不发的齐格飞，观众们抿着唇，或许这就是第二次成长吧。

一个人与几千万人的抉择，一个人与几千亿生灵的抉择。

齐格飞坐上阿拉哈托的驾驶室，冰冷的座位上，空气仿佛凝固，身旁的座位上空无一人，他还在与律者战斗，而自己却仿佛一个……逃兵。

这和他一直以来的理念背道而驰，可是现在齐格飞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这就是他的选择。

『无论那个选择会带来什么痛苦。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塞西莉亚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齐格飞毅然决然的按下了启动按钮，随着倒计时缓缓响起，阿拉哈托的背部喷吐出光和热。

他狠狠的仰面饮了一口，瓦尔特给予他的酒瓶里的酒，然后又颓然地低下头。

瓦尔特和西琳的交锋还在继续。

西琳操控着四肢惨白色的大手将中间的拟似黑洞一点点的朝瓦尔特推去。眼见自己的失败，瓦尔特非但没有绝望，反而露出了细不可查的微笑。

“很不错，你已经坚持了一分钟了～可惜的是游戏快结束了。”

眼看胜利在望，西琳不由得放声大笑，可就在这时，她敏锐的感知到月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离开了月球范围。

有点不对劲。

“可恶，你又在搞什么鬼！游戏时间到此为止了！”

西琳开始发力，四只大手缓缓将拟似黑洞包裹，将它握住，一点点压缩，最终凭借着可怕的力量，硬生生将拟似黑洞给掐灭。

伊甸之星又双一次破裂了。

瓦尔特在伊甸之星碎裂后，无力地朝着月球表面坠落下去。

轰。瓦尔特砸在月壤之上，地面落出一个坑洞，他躺着冰冷的月球表面上，身下上沙砾和尘土。

“……做得好，齐格飞。”

瓦尔特无视手臂骨折，遍体鳞伤带来的痛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贝拉破空而来，来到西琳的身旁。

“女王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您和那个叛徒一动不动僵持着，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

西琳：“？”

“这怎么可能？我刚才连一分钟都……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西琳难以置信地质问倒在月球上，无以为继的瓦尔特。

瓦尔特笑了起来，如他开战前说的那样。

“这就是……人类的智慧。”

在出发月球之前，瓦尔特找爱因斯坦进行了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因为重伤，他现在连律者核心一半的力量都无法发挥出来。

为此爱因斯坦提出一个计划，那就是利用黑洞效应和时间膨胀来，将一分钟掰成十分钟来用，来拖延和第二律者战斗的时间，借此达到目的。

观众们恍然大悟，结果西琳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