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托斯走进火神神庙的时候,赫菲斯托斯正在火山口的熔炉边敲敲打打。
既然住在凡间,他的三个独眼巨人从神就没办法跟随他。一来凡间的神庙容不下他们那样的巨人,二来奥林匹斯的火神神殿还需要值守,众神之王不可能让他把整个班底都搬到凡间来。
不仅独眼巨人,他那些形形色色的活动人偶也只带来一小部分。这就导致有很多活儿都需要他亲自下手去做。
这对赫菲斯托斯来说不是什么难堪的事。他本就是个工匠,动手干活是他的本分。虽然围着熔炉铁砧敲敲打打对于诸神乃至很多凡人贵族来说都属于粗鄙下贱的工作,但赫菲斯托斯不会以此为耻,相反他以此为荣。
只是手底下使唤的人少了,很多简单低级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也要他自己干,这就总有些不爽。
一股阴冷静谧的风从背后吹来,赫菲斯托斯打了个冷战,急忙转身——
果然那个噩梦般的黑影已经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自从上次被死神的锁链捆住,拖在地上受了一番虐待,他心中就生出了一种恐惧。
完全陌生的恐惧,以前从未有过。就像他被神王一巴掌扇下云层,落往凡间的时候,那种感觉,完全无所适从,只能坠落、坠落,不管最后落到哪里,摔成什么样,都只能接受。
那是一种无奈,一种绝望。一种……面对必然的感觉。就好像他手里的铁锤,举起来,就必然要落下去;就好像他铁砧上的材料,摆在那里,就必然会被打造成某个东西,而且怎么打造,并不由材料说了算。
作为材料,就只能接受。除了接受,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