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说话不好使?”
另一个卫兵拽着同事,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和其他人退了回去。马修低头看了看瘫软在地的卢比,随手将自己的军官徽章扯下,扔给了他。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拿上这个,晚上到那边的军官营房找我。”马修的确是累了,以至于他现在连说话都没力气。
真不错,卢比没死,他也还活着,从摩纳领离开的小伙子们至少有两个可以活着回到家乡。
家乡…马修的确是想家了。摩纳领在兰斯南部,他很担心教会因战事不利拿摩纳领泄愤。如果他和卢比活着回去了,池塘和森林却消失了,那他下半辈子就得考虑如何当个植树专家或养殖大师了。至于其他熟人的情况,马修早就学会了不去想,那种可怕的悬念如果总在脑海中徘徊,迟早得把人逼疯。
一路想着故乡的事,马修终于到了来到了战地医院。它建在靠近沃河的一块洼地上,原本是间无人问津的库房,里面堆满了工具和石料,而在战时,它却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攻城武器的打击下奇迹般地毫发无损。马修甚至还能看到上面的壁画,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工匠在奋力捶打一块石头,远处站着一位面露欢欣手牵孩童的漂亮女人。
马修被军医的助手带到了仓库的隔间里,这里没有窗户,只能看见几个伤员聚在烛光下玩扑克。胜利的消息并没有让他们显得很高兴,哪怕认出了马修,这些伤员也只是草草对他敬了礼,依然我行我素。
“啊,长官,几分钟前她还在这的。”那助手指着一张空着的地铺解释道:“可能…可能是她出去闲逛了,我去把她找来,您稍等片刻。”
马修点了点头。失去了阳光的滋润,他很快就打起了哈欠。眼见马修昏昏沉沉地坐在了地铺上,打牌的几人也不敢再出声。马修听着纸牌和床单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打起了瞌睡。直到某个瞬间,他栽倒在枕头上,突然发现脚边那条毯子和黑暗的怀抱是如此迷人,才终于支撑不住,幸福地睡了过去。
好好睡一觉吧,这是他应得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