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说的,母狗。”其中一个民兵用力向玛丽亚啐了一口血水。
玛丽亚恼怒地叹了口气,“很好。”她看向行刑官,在得到对方点头同意后,她抬起靴子,一脚踩碎了那人的下体。
“我们再来一次,现在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要不然你会生不如死。你们收到的命令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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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会死在这里,一个也跑不了。”那人从咬得嘎嘎作响的齿间吐出怒气冲冲的回答,“猩红大公会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你,还有你的手下的恶魔,没几天活头了。”
玛丽亚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扭,结束了他的苦难。
“他死得还算痛快,但你们就不会了。”玛丽亚围着剩下的人走了一圈,威胁道:“给凡人造成生理上的极致痛苦对我们来说是轻车熟路,哪怕是训练有素的间谍照样招架不住。现在,谁来回答我的问题?你,就从你开始吧。”
“尽管折磨我,连他们也是。”那人死死地瞪着玛丽亚,“为了正义和兰斯的未来我们死而无憾。你这歹毒的*妇,我无所畏惧!”
“那就让我来激发你的恐惧。”玛丽亚做了一个手势,行刑官便掏出刀子,慢慢剜出了那民兵的一个眼珠。那人痛得牙关紧咬,却没有叫出声来。
“停!”他虚弱地喊道:“我说。你想知道真相?那就…靠近点。”
“说。”玛丽亚贴身上前。
“让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在某个非常遥远的国家,有个不惧死亡的战士,他身体强壮,仿佛连箭矢都无法射穿他的肌肉,因此他总是置身于战场中央。某天,这个战士梦到了一只三眼乌鸦,乌鸦称赞其战斗的勇猛,在他耳边低语,让他在‘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结束战争,世界和平’和‘不老不死的身体’这两个愿望中选一个,帮他实现。”
“用废话拖延时间的做法并不明智。”行刑官拿起细长的剥皮刀,“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回答问题,否则我就慢慢剥了你的皮。”
玛丽亚一个眼神瞪退了行刑官。“继续说。”她不清楚为何这个故事会让她感到不安。
“那战士,最后选择了‘不老不死的身体’。此后,他杀敌如割草,战斗的英姿令人瞠目结舌。无论直面多少箭矢,无论直面多少刀剑,他都能杀进敌军腹地,如入无人之境…”
他的叙述停止了,玛丽亚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已经放大,其中倒映出艾瑟尔的瓦砾废墟和高地最后一道屏障。他眼中投射出一个下着灰烬与烟雾的冬天,连续几个月震撼世界的嚎哭声让他瞳孔颤抖的频率慢慢变为一种持续的呢喃,现在就连呢喃也安静下来了——被窒息的灰烬般厚重的死亡气息所遮蔽。
玛丽亚停止了思考。她转过身,感觉天旋地转。她的手下们,和那些盔甲已不再闪亮的战士们此时在喊着什么。
“敌袭!”其中一人朝她大喊。
就这样,时间恢复了流动。玛丽亚脑袋里的鬼魂咬了咬她,仿佛在嘲笑她的迟钝。她捂着脑袋,呻吟着拔出佩剑。她看到敌人的火箭点燃了农庄和营帐,撕裂士兵们的盔甲,在一声声哀嚎中吞噬着他们的血肉。
一轮箭雨过后,有三十多人倒下了。玛丽亚将目光转向幸存者,她最精锐的部下已经举着盾牌将她保护起来,其他人在混乱中从她眼前跑过,大喊大叫,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袭击搞得上蹿下跳。即便是那些有足够的自制力来整顿秩序的老兵,也难逃恐惧的折磨。
“您还在等什么?”副官趴在桌子下大喊道:“下令啊,女士,我们需要命令!”
玛丽亚低头看着自己的盔甲,看着空荡荡的腰包。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弄丢了自己的念珠和护身符?装有救赎之血的木质小瓶也不见了。腰包上有一个不规则的破口,就像一个缺了牙的绝望笑容。
没关系,她不需要这些小玩意也能战斗,起码剑还在。对于处理夜袭来说,这项工作会很棘手,没了那些令人安心的小玩意风险也会更大,但她以前做过。只需要小心和迅速,敌人的行动就不会对友军的士气造成沉重打击。
“组织反击。”她向他们下令,“做好转移准备。”
此举等于坦白了他们的处境,但她的手下没有怨言。玛丽亚感受到了他们无言审判的重量,她出走盾墙,站在箭雨中,等待判决。只有懦夫才会跪着死去,她要勇敢面对自己的命运。
全能之主正注视着我。
想象这件事。
在军团重新集结的时候,她独自提剑冲进夜色中,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像个走投无路的孤独角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