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建筑艺术,或者舒适度来说,甚至还要超过金氏家族的玄武侯爵府。
而且建于高山之上,俯瞰众生的感觉太高高在上了。
或许历代苏氏家族的人就是俯瞰众生次数太多了,所以野心也越来越大。
郑陀两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一万三千多人,剩下都死光了。
而且就算这一万三千多人,接下来爷会有一半人死于天花。
在有好的治疗条件,治疗环境下,这个世界的天花的病死率确实在五成左右。
但是所有人依旧都在感激沈浪的救命之恩。
为啥呢?
因为死的人不会责怪。
活下来的人,只会以为是沈浪治好了他们。
但是接下来!
发生了恐怖的一幕。
整个白夜郡天花疫情爆发。
因为郑陀之前为了收买人心,拿出镇远侯爵府五分之一的粮食赠送给白夜郡的民众。
这群人吃了之后感染天花,一传十,十传百!
除了白夜郡城之外,郡内的每一个地方全部都传染开了。
每天都有许多人感染天花,每天都有人死去。
一时间,整个白夜郡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而这个时候沈浪能够治疗天花的消息传了出去。
神医沈浪有神药,不但救过羌王,而且还拯救过无数羌国平民。
于是每天都有无数人来到镇远侯爵府大门前跪下。
“沈公子救命啊。”
“沈大人救命啊。”
“沈菩萨求求你救救我们啊。”
而讽刺的是。
这些来求沈浪救命的人和之前围攻沈浪的那群人,有很大的重合性。
之前这些人痛恨沈浪入骨。
明明已经真相大白,他们心中知道不是沈浪派羌兵劫掠杀戮,而是郑陀所为。但是他们依旧把帐算在了沈浪头上,依旧恨不得将沈浪扒皮抽筋,内心诅咒。
就是因为沈浪对他们态度傲慢,所以就是罪人。
而现在面临生死关头,这群人又将之前的恨意抛到九霄云外,来求沈浪救命。
而且跪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一直蔓延到山下去了。
一开始还是哀求,但是见到沈浪不理,而且自己这一方人多事众,就从哀求转变成为淡淡的威慑和道德绑架。
“沈大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沈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了您的子孙后代,为了给家人给祖上积德,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沈大人,您难道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吗?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啊?”
“就算是财狼虎豹,也不会这样狠毒啊!”
面对镇远侯爵府之下跪着的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沈浪依旧是那句话。
“傻逼!”
然后扬长而去。
顿时无数人对他更加恨之入骨。
“沈浪见死不救,我们跟他拼了,跟他拼了……”
有人大吼道,然后真有不怕死的猛人就这么冲了上来。
“嗖嗖嗖嗖……”
墙头上箭如雨下,将冲上来的人全部射死。
“傻逼!”
沈浪又说了一句!
…………
城堡之内!
沈浪呕心沥血,写了整整几万字的防御天花细则。
如何隔离,如何消毒,如何用药,如何尽量提高生存率。
并且,他已经让人送羌国送来了大量感染天花的牛,可以为整个白夜郡民众种牛痘。
张翀进入了镇远侯爵府。
沈浪把几万字的防御天花细则,还有治疗方案全部交给了他。
还有用来种牛痘的牛也交给了他。
张翀看了之后,朝着沈浪躬身拜下道:“沈公子,您对白夜郡二十几万民众有活命之恩。”
沈浪道:“活菩萨就交给张公来做了。”
张翀颤抖道:“沈公子为何如此?您明明呕心沥血救这几十万人,为何不自己去做,而是要交给我,要把这个名声给我呢?”
在张翀看来,沈浪此时在白夜郡声名狼藉,刚好可以借机逆转,从千夫所指变成万人敬仰。
沈浪道:“张公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张翀道:”真话假话都要听。”
沈浪道:“假话是我不需要好名声,我让人害怕就可以了,不需要人感激。”
“真话就是,我可以救这些人,但想要我向他们折腰并且做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样子?抱歉我做不到,在眼中傻逼永远是傻逼!”
“我有不想青史留名,又不想封侯拜相,更不想坐江山,我用得着讨好这些人?”
“切!”
“我自己过得痛快就行!”
然后沈浪拍了拍张翀的肩膀道:“张公,圣人来是有你来做吧,我继续做恶人!”
然后,沈浪直接下令封锁整个白夜郡。
所有城池,宵禁,昼禁。
所有村落,任何人不得外出半步。
他把几千个已经感染而活下来的武士派了出去,封锁白夜郡通往外界的每一个通道。
彻底将天花疫情封锁在整个白夜郡范围之内。
任何离开白夜郡者,格杀勿论。
这个时候,一定要有一个人扮演恶人的,否则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有些时候雷霆手段才能显出菩萨心肠。
短短半个月内!
整个白夜郡的天花疫情被彻底控制住,没有向周围郡城蔓延。
死亡率下降到最低。
张翀万家生佛。
沈浪千夫所指。
他离开白夜郡的时候万众唾弃。
几千上万人扎他的小人诅咒他。
………………
国君接到详细的奏报之后。
挥了挥手道:“走,都走!”
黎隼和几个宦官全部离去。
留下宁元宪一个人,此时他的眼圈才稍稍红了,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沈浪之前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都没有像这次一样震撼宁元宪的心灵。
宁元宪刻薄,真可谓是铁石心肠。
就这一刹那的功夫,他仿佛看懂了沈浪的心。
怜悯却充满孤傲,不会为任何人折腰,不为任何道德所绑架,不会被任何规则所束缚。
一切从心,随心所欲。
宁元宪甚至很羡慕。
他是国君,至高无上,但是却要被很多规则所捆绑。
他需要向很多东西低头。
比如圣人,比如天下百姓。
但沈浪却不。
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遵照内心的想法。
“这小子,究竟像谁啊?像谁啊?”宁元宪叹息道。
当然他并没有说这为何不是我的儿子呢?
如果有沈浪这样的儿子,固然是做父亲最大的骄傲,但大概也会被气吐血吧。
按照他这随心所欲的样子,十足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