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敢弑君,看似是在保全崔家和你们母子,实际是在把崔家往火盆上推。等到萧守正坐稳了皇位,他能甘心将一个操纵后位、擅立君主的大世家留在朝堂上吗?”
景明月语气淡漠,说的却全是诛心之语:“大坤的皇位是谁坐我都不关心。只是你们争权夺利到最后,父子不是父子,夫妻不是夫妻,兄弟不是兄弟的,往往殃及的是我们这些无辜的池鱼。我今日来也不是要非娘娘做出什么选择。只是把利弊说给娘娘听,娘娘愿意怎么做,都是娘娘的事。他日崔家覆灭之际,娘娘别怪微臣没有提醒就行。”
景明月不轻不重的一番话,说得崔三娘脊背上已遍布了冷汗,脸色变得煞白。
父子不是父子,夫妻不是夫妻,兄弟不是兄弟……
“父子不是父子,夫妻不是夫妻,兄弟不是兄弟……”崔贵妃呢喃着这句如同诅咒的谶言。
这似乎真的成了一个周而复始的死局。新君要依靠世家上位,上位后却无法忍受世家的控制,转而对世家下手。
她可以一狠心,对自己的夫君下手,但她不知道,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她该如何面对她的儿子,如何面对她的族人。
就在景明月转身要走之时,崔贵妃从后面喊住了景明月:“等等!”
崔贵妃上前数步,用力地攥住了景明月的手腕,待景明月脚步停下后,绕到景明月身前,对景明月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崔家三娘,还请景大人赐教!”
好在是和聪明人讲话,不用太费劲。景明月知道,这一局她赌赢了。
“萧明鼎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嘱托我不可再让世家掌权。我父亲出身寒门,母亲出身世家,衡阳最初的建立,是皇权为了制衡世家。但在衡阳眼中,并无世家寒门之分,选贤举能,唯才是举。只要世家持续辈出英才、恪尽职守,我能保证你们会拥有你们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