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有些发阴,张忠在雅间的窗前,扶着栏杆向外看,往日里的热闹的街景也有些失色,张忠也只能回到桌前坐下。
“不知道谨国公家中如何?”朱予焕说罢解释道:“我与谨国公家不算熟悉,况且爹爹也没有明说,我不好贸然前去。”
张辅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朱予焕身为皇家公主,一言一行都有表率之意,先前就已经传出过不少风言风语,更明白什么叫做谨慎行事。
因此张辅答道:“谨国公家中长孙成家多年,连曾孙都已经成年,何况谨国公是为国尽忠,也算是病于任上,又得到陛下追封,爵位由长孙承袭,于家中也是一件好事。他家中虽然还有个小儿子,比公主稍小两岁,但有一母同胞的哥哥在,日子总不会太差。”
朱予焕隐约听出他话里有几分自嘲和焦心之意,立刻便明白过来。
先前朱瞻基弃置交趾,张辅也如刘永诚一般,试图争取,然而朱瞻基心意已决,最后也是无疾而终。没有外出建功立业的渠道,张辅等武勋自然也只能把目光投射到了自家儿孙身上,承袭爵位便成了头等大事。
如薛禄本人,长子薛勋早早去世,长孙薛诜承袭爵位,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相比之下,张辅唯一的儿子张忠年纪本就不大,加之腿有残疾,尽管这些时候已经痊愈不少,但徐望之也说过,张忠未必能够彻底痊愈。而如今张辅已经年过半百,万一哪天出个一二,这英国公的爵位可就要白白浪费了。
这还不说,张忠也无法承袭军中职务,以后家中就只能靠吃张辅留下来的老本过日子。
是以张辅不得不焦虑,尤其是在看到薛禄的孙子袭爵之后,张辅立刻开始考虑让儿子结婚生子的事情。
朱予焕宽慰道:“英国公身体硬朗,不必着急,况且有谨国公之事在前,且英国公也是忠臣,袭爵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必焦虑。”
话是这么说,但英国公张辅貌似也死在了土木堡之变中,至于最后爵位到底是如何承袭,朱予焕也不大清楚。
没办法,朱家那点破事儿正是大家都爱看王侯将相的刺激故事,相比之下,谁会在意那些莫名其妙做了皇家阴谋论陪衬的普通人?连英国公张辅都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