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朱予焕先是去了马场,纵马跑了五六圈,又先后射箭舞剑,傍晚回了坤宁宫中,朱予焕先是在宫苑内跑了几圈,用过晚膳后又踱步许久,直到入夜,这才将身上的青甲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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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桂兰在一旁帮她拿寝衣出来,瞧见朱予焕素白的里衣透出来几道红痕,吓了一跳,忙道:“是不是这盔甲不合身?公主身上怎么留痕了……”
朱予焕只是摇摇头,道:“这甲少说也有十几斤,还没算上头盔呢,我之前都是穿曳撒,最多就是棉甲,这也算是铁甲了,身体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适应。”
韩桂兰已经从屋内的箱柜中拿出了药膏,见朱予焕褪下衣衫,便净手帮她上药,“今日皇后娘娘主动提出早定国本,老娘娘很是欣慰,可见公主和娘娘的谋划分毫不错。”
“不过是顺着奶奶和爹爹的心思罢了,立嗣一事,宜早不宜迟,自己开口,比被人强压着开口要好吧?”朱予焕被她碰到痛处,身体先是一僵,才闷闷道:“更何况爹爹封赏是为什么?总不能是为我娘的心和外祖一家吧?此表一上,无需多言,后位自然稳固。”
说到底也多亏朱瞻基的理智大于情意,考虑到胡善祥的贤名在外,她朱予焕还有些用处,皇庄里的“惊喜”还没有完成,朱瞻基暂时不想废了她们母女二人。反正孙贵妃到底没有吃亏,将来太子登基,孙贵妃仍旧是圣母皇太后。
韩桂兰见她这样,不由跟着心里一痛,指尖轻轻拂过朱予焕的后背,道:“人人都道富贵好,可是富贵之后也有辛酸苦辣呢。”
朱予焕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道:“这算什么苦?这家里还有我的一口饭可吃,我高兴还来不及。”她背对着韩桂兰,烛光透过绘着舆图的屏风照进来,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影子,仿佛那相形之下有些瘦弱的脊梁扛起了一切。
韩桂兰上药的手不由慢了下来,也更加小心翼翼。
“阿嚏!”
韩桂兰急忙帮她披好衣裳,道:“这次贤妃娘娘也功不可没呢,公主出三分的计谋,贤妃娘娘能使出七分的效果,当真是公主的知己。”
朱予焕笑道:“她是个好姑娘,有恩必报,这样的忠义善良,远胜那些薄情寡义的男子。”
她这话说得很老练,韩桂兰却早已经习惯,只是应了一声
朱予焕穿好寝衣,这才走到屏风前,道:“巡边旨意已下,祭告祖先帝王、检阅集结军队,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得抓紧时间习惯这副盔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