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兮,性之所倚,性兮,命之所伏。所谓性命乃是生灵之根本,性乃命之根,命为性之始。淮易、清灵,如今你等性命修为已到,可有不一样的感悟?”正在车上闭目养神的张之维兀自开口道。
正在开车的清灵和欣赏沿途风景的淮易被张之维问的一愣,随后清灵率先开口道:“师伯,之前听您说的索然有理,但终究还是不太理解。但从茅山下来后却是有所感悟。在与茅山弘明师弟切磋时便有所感觉,他的术法明明更精妙,但却难发挥出来。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当时只想着取巧了……”
不待清灵说完,张之维便笑着打断道:“你说的没错,不是错觉,也不是取巧,只是你从见他第一面便已经确认他不是你的对手,才会有了取巧之心。这便是你性命修为到了,不管他多么花里胡哨,在你眼中不过是如同孩童卖弄罢了。所谓一力降十会便是如此。”
清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淮易接着兴致勃勃道:“师父,那是不是以我们现在的修为,这天下的术法都入不得眼?”
张之维瞥了眼这个毛躁的徒弟,接着只听一声惨叫,一道金光弹到淮易脑门,瞬间淮易的脑袋上便肿起个大包来。淮易揉着脑袋上的包,一脸委屈的向张之维投去不解的目光道:“师父,弟子说错什么了吗?为何弹我?”
张之维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天底下的术法没有好坏优劣之分,只有使用者修为高低不同。纵使郑子布也好,周圣也罢,虽说行岔了路,但以他们的修为,这天下除了为师以外,就连你怀义师叔都不敢说稳赢。怎得?你已经觉得你比怀义还厉害吗?也好,这趟回去,便让你怀义师叔好好与你过过招。”
淮易闻言,顿时冷汗直流,赶忙磕头如捣蒜一般:“师父弟子错了,弟子知错了。。。”
张之维闻言也不再理会,清灵此刻却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师伯,我有一事不知,当时天雷淬体时,明明已经渡过了雷劫,为何雷部众神还要降下天劫?难不成是因为我等修行已经触犯天规?不然为何雷部专场降劫?”
张之维眼睛微眯,眼中射出精光,直视前方,嘴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对清灵说道:“天规?何为天规?不过是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仙神定下的规矩罢了。他们也不想想,没了人间的信仰,哪里来的仙神?你可知,当年为师为何要集众人之力,将那人间的天门打落?因为那便是那群仙神在人间建造的羊圈。他们怕,怕人道大兴,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如果天下无人再信奉他们,他们便不在是仙神。但真正的天门能破者从古至今寥寥无几,所以才会建造这人间的天门,给人以希望。”
淮易摸了摸肿胀的额头,不解道:“可是师父,天人有别,我们人间之事,为何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我问你,前些年来我们天师府的那群西方教士所信奉的上帝,与你如何?”
淮易想了想,开口道:“信仰不同,非要说的话,不过是他们的神,尊重就好,但如果让我早晚供奉,那我可做不到。”
“这便是了,如今你是知道,所以对他尊重,但如果世人皆不知有神,那那群仙神在他们眼中便与路人无异了。到时,那群仙神还能叫神吗?不过是生在不同空间的一群生灵罢了。”
清灵此时若有所思道:“师伯,如你所说,那为何他们不降下神只,显化神力呢?”
张之维冷哼一声:“ 天人各司其职,此乃天地大道规则,要想在人间显化神力,便是要消耗他们的神魂。这些仙神早已高高在上多年,岂会为些凡人浪费神魂之力。何况他们早已在人间留下传承,信仰便不会断层,怎么会为凡人耗心劳神?”
张之维顿了顿,看了眼清灵继续道:“你也应该想起来了吧?当年我华夏适逢国难,无数同胞惨死那时仙神何在?包括我龙虎山在内的各大门派,我这一辈的弟子十不存一,好多都断了传承,那时仙神何在?人间自有人间的法则,我们延续至今,凡遇大事者,从来都是靠着自己,人定胜天。清灵,淮易,我们修行之人,敬的从来都不是那群仙神,而是大道之理。你们可记住了?”
清灵闻言,目露悲怆,但仍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倒是淮易,笑道:“师父,看您说的,我乃猿猴,天生亲近自然大道,对于天上的仙神自是无感。开智之前,我们敬畏的只有天地,哪里知道这世间还有仙神啊?”
张之维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多言,闭目养神起来。
车行至半程,清灵似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师伯,我记得当时雷部神将说什么守门人,卫道童,是什么意思?”
张之维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自从绝地天通之后,人皇为了防止仙神来到人间捣乱,就亲自担任守门人的角色,镇守天门。然而,随着道法逐渐没落,能够有实力镇守天门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再加上人间建立了伪天门,仙神们自然不再需要下凡,久而久之,守门人的传统也就慢慢消失了。不过,当我将那座伪天门击垮后,因为杀劫缠身,我选择在秦岭渡劫。即使是天雷和地火都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于是我自然而然地被视为守门人。而你们两个呢?当然就是他们所说的卫道童。在那些仙神眼里,你们俩就是我的道童,所以才会把你们当成我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