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堃远,她嫁的是林堃远。可是林堃远迟迟不入长洛,淳晖说,因为他新婚的夫人去世了。
“这是掌灯写的吗?嗯?”太后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反复查看了这张纸和笔迹,确认了无数遍,才缓缓地落下手来,靠在水榭的栏杆上发愣。
林堃远根本没有想到太后的反应是这样的。看到他的名字,她不惊喜、不愤怒、却是莫名的伤心。这倒叫他有些无措。
“太后……?”
“你不想知道我问了什么?”
“师父既未告诉堃远,堃远就不该多问。”
这些家常事,掌灯自然也不必什么都与他说。江紫苼面朝池水,尽量让自己的脸藏在暗处:“淳晖与哀家说,当年是你救了他的性命。”
“陛下是天子,自有上天护佑。”
“你年纪轻轻,说话滴水不漏,少年老成至此,实因历过劫难吧?”江紫苼又怎会不知,林堃远,也是她师妹林月吟的儿子。只不过,她与月吟并不同支,她实在看不惯掌拂的作为,才从掌拂那一支改到掌灯一支。所以,她与月吟虽为师姐妹,但感情并不算亲密。而自从掌拂领了兵马大元帅的职,原本就极少露面的她就总托病不出,推掉了每一次可能与他相见的场合,以免被他认出来。
“人生路,难的人多了去了。”
“听闻你迟迟未入长洛,是因你夫人过世了?”
林堃远低头不语:“只要我没有找到她,她就一直还在。”
江紫苼转过身,看着这个据说极为痴情的青年:“你救了淳晖,哀家无以为报,但你也要保重,长洛万事艰难,淳晖还需你这位兄长替他出谋划策。”
“堃远定当竭尽全力。另外,太后若还有想知道的消息,堃远也在所不辞。只不过,现在宫中,不宜再响扶桑曲了。”
江紫苼看着他,犹豫片刻,道:“哀家替你在长洛高门中寻一门良缘,也好照顾你。”
“多谢太后,但堃远一生不再另娶。”
“为何?”
“是生是死,堃远一生也就她一人。”
“你们感情很好。”江紫苼似问非问,但她能从林堃远的面色中知晓,女儿嫁了一个对她极为上心的人。可她又不好问,关于若蘅更多的事情,毕竟为了保护他们,她甚至从未跟掌灯打听过他们一切。唯有掌灯每次一句“你所惦念,全部安好”来消解思念。
林堃远不再作声,直道:“时间不早了,微臣该告辞了。”
“堃远,”她道,“帮哀家查查程安饶吧,查查她的身世。”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