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不敢擅自靠近。胆子大一点儿的见他无力靠在树下,实在可怜,便用旧碗盛了两个窝头,摆在他手边。
那人听见碗底撞在地面的响动,睁开眼睛,端走了窝头,又不知去向。
村里的人以为他讨了饭就不会再复返,看他虽然穿着破衣,气质却不一般,估计是家道中落的可怜人,要他在这村子寄人篱下,对方也未必肯。
结果第二天他又在村口晃悠,身上的血腥气更重了。村民们怕他吓到妇孺老幼,给他一口吃的,挥着镰刀要把他喝走,别再回来。
但那男人见到武器,反而变得激动起来。
村里人为了压制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有几个还不小心伤到。后来那男人不知道又发什么疯,没有继续下一步,逃了,还不忘他的饭碗。
村民们义愤填膺,好心相助还被反咬一口,他们商定下次见到男人一定不让他好过。
结果现在男人三度不请自来,正在和村里人僵持着呢。
这个事情起初是村长在讲,刘三补充。后来其他几个青年听见后,也都挤到陶眠面前,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地说。
陶眠让他们一个个来,一起开口嚷得仙人头要炸。终于理顺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之后,仙人起身。
“这事既然已有村民流血受伤,那便算不得小事。劳烦诸位带个路,我去看看。”
年轻人们踊跃地凑上来,要给仙君指路。陶眠随着生龙活虎的青年们来到村口,正撞见对峙现场。
以村口的大榕树为界,一边是严阵以待的村民,另一边只有一道落魄潦倒的身影。
乱发、麻衣、衣服挂血,露在外面的手指指缝全是泥,指甲也劈开了三四个。
那男人没有武器,即便如此憔悴也依旧身板挺得笔直。他侧对着陶眠,侧脸又被脏乱的黑发遮掩,根本认不出他的五官。
村民们看见小陶仙君,如释重负。陶眠抬手,无声安抚众人的情绪,随后上前几步。
那男子纹丝未动,村民们却担心地开口。
“仙君!”
“小陶仙君别靠近,危险!”
陶眠无视了村民们的劝告,又靠近几步,直到和对方距离不过三步远,他才站定。
这时男子也转过头来,蓬草似的发丝被他单手撩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看清楚那张脸后,陶眠惊讶不已。
“⋯⋯沈泊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