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锋遒劲,一看就是出自薛掌柜之手。
薛瀚写信一如既往地简练。比起书信交流他更喜欢直接见面谈。
他先问了问陶眠近来如何。神通广大的薛掌柜早就知道陶眠的两位弟子先后故去。
尽管他不关心弟子怎样,但总要管管陶眠的死活。
随后他简要地说了说自己下落不明的那段时间的行踪。按照薛瀚自己的说法,他那时回了一趟魔域老家,处理了点私事。
至于是什么私事,薛瀚没说,只是告诉陶眠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最后还剩点收尾工作。
他从手底下的管事那里听说陶眠在找他,让陶眠不必惦念。等事情结束,自会略备薄礼,到桃花山一聚。
“所以说……其实薛掌柜根本就没事,只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天崩地裂哭天抢地?”
是的,在拿到薛掌柜回信的那天,来望道人仍然赖在山里不走。
陶眠闻言沉默,并决定今天亲自下厨,以惩罚犯下妄言之罪的挚友来望。
“你不了解薛瀚,”陶眠把信折好,又塞回信封内,“他这人习惯大事化小。这件事能牵住他的手脚这么久,就说明很棘手了。”
“原来如此,”来望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我们需要为薛掌柜做点什么呢?”
“什么都不做。”
“……你们真的是几百年的朋友?”
“他在信中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但他在信中说的就是,让我们什么都别做。”
陶眠来到窗前,这里比之前多了个红漆茶台,上面只有一圆形藤编盘。
盘的边沿向上,兜住了里面的东西。其上铺着三四块锦缎软垫,一条黑蛇蜷缩,舒舒服服地窝在垫子内。
它睡得正香,陶眠的手指凝聚了一丝灵力,从它的头顶轻轻注入。
黑蛇缓缓蠕动两下,大抵是惬意舒服的,没有醒来。
“我改主意了,”陶眠微微曲起膝盖,眼睛和黑蛇保持同一高度,盯着它良久,“我要把它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