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我接受!陶眠师父,求求您,救她……”
陶眠颔首,面容沉静。
“那好。”
仙人说自己会一点招魂之法,但需要外人回避,只能留他和病人在屋内。
接下来的整整三日,他都把自己困在房间内,不吃不喝。
如果有谁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会看见屋里的奇异景象。
无数条细如丝线的灵力交错却不缠绕,密密麻麻,充斥整个房间,如同蚕茧一般。
在这茧内,仙人站在房间中央,双目阖起,手中不停地变换着法决。
层层的灵线之间,有一根显得特别。
那根线的一半是红色的,在红的尽头,是一滴“血珠”。
并非真正的血,它的真实面目,是人的魂魄。
元鹿三魂七魄残留两魂四魄,超过一半还留在体内,所以陶眠用《通幽术》引魂还有用。
元日故去时,陶眠没有用此术。因为他和最后时刻的荣筝一样,都是掌心里的水,越是用力,流走得就越快。
没有任何一种法术是万全之法,世间尽是残缺和遗憾。
三日后,那扇紧闭的门扉终于敞开。守在门口的元家夫妇立刻起身,迎接开门的陶眠。
陶眠一脸疲惫,给他们夫妻让个路。
“平安了,去看看她吧。”
元夫人喜极而泣,她对陶眠连着说了几声谢谢,急匆匆地进入内室。元大人也是。
陶眠没顾及什么形象,顺着门框滑坐在地。
肚子好饿,好想面前出现满汉全席。
元家小姐昏迷数日终于醒来,元府上下顿时热闹喧嚣起来。
只有仙人这里寂寂的。
府邸的灯笼依次亮起,陶眠数着那么多的灯笼,和笔直的廊柱。
在他面前的第三根柱子,忽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影子。
他看起来有点害怕,估计是府里近些日子的阴沉吓到了他。
陶眠一眼认出了他,扬起一抹笑,对他招招手。
“这不是那个碰我瓷的小妖怪么?夜深了,你怎么不回家。”
小孩扁了扁嘴,似乎很委屈,摇摇晃晃地扑向陶眠。
和小时候不一样,敦实多了。
“陶眠师父,”元鹤声音颤颤,“他们说是我害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