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自己造就的孽果,怨不得,也救不得。”
连襄被那语气中的寒意激得一哆嗦,自从患病后,她变得远比过去畏缩,有人和她大声说话,她都要惊惶半日。
“不,不是,我没有……没有做错事,是他们,这都是他们的错!”
连襄坚持认为自己没有错。
门外只有红苕一人守着,在这段日子中,她已经成为公主殿下最信任的人,地位要高于其他的侍从。
她让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间屋子,屋内,连襄的声音偶尔传到她的耳中。她在用求救的语气跟人说话,但红苕无动于衷。
白鱼一件一件,指出连襄犯下的罪。
“你因妒忌之心,害死你的丫鬟碧湖,只因为夏之卿在你面前夸了她两句。碧湖自小就学着如何侍奉于你,全心全意待你。她委身于夏之卿实非自己所愿,而你非但没有将她从泥沼中救出,反而用力推了她一把。你从不把她当作人看,只视为一个不值钱的花瓶,想砸碎就砸碎。碧湖,是你的一罪。
碧湖之后,你又害死了夏之卿妾室的孩子。那孩子本来与你有缘,你却强行斩断这缘分,甚至剥夺了它的生命。孩童无辜,你犯下害命之罪,这是你的二罪。”
连襄听他提起碧湖,提起二房的孩子,神情有一瞬恢复清明,尖锐地回击着白鱼。
“不,那不是我的错!碧湖是个下贱的奴才,她贪图正妻之位……而那二房,她也是居心叵测!如果、如果我不先下手为强,那现在死的就会是我!我不能死——”
连襄为自己辩解,她从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她是公主,高高在上。碧湖和夏之卿的妾又算得上什么呢?命比草贱,还不是她想杀就杀!
白鱼先生冷眼望着她,看她执迷不悟,看她疯癫不休。
连襄根本毫无悔意。
白鱼安静地注视着她的丑态,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终吐出来的话也都是颠倒混乱的,偶尔还要叫喊。
记忆力的粉裙少女似乎离他很远很远了,那是镜中的幻影,还是水底的斑斓呢?白鱼心想,或许她从未真正存在于世。
他凝望着连襄,半晌,忽而开口打断她的疯态。
“那元鹤呢。”
他问。
“他是从未对不起你的人,连襄,这你又要如何狡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