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鹤在做饭这方面,只是略胜陶眠一筹,但他格外会做点心。偶尔兴致来了,就捏上两碟,搭配热茶消闲。

送走了夏之卿,他们师徒就在池塘边的石桌上,悠哉地品茗。

“夏之卿还真是不死心,先前都将他派来的人拒之门外三次,他这回还要亲自来。”

元鹤慢悠悠地说。

“不见棺材不掉泪,他非要破这个杀戒,谁都劝不了。”

陶眠拈起一枚如意糕,含入口中。

元鹤给过夏之卿机会,当然,在他给机会的同时,他心里清楚,以夏之卿的脾性必然会破戒。

至于陶眠说保他太平……那完全是他胡诌的,没有人给他打包票。

以元鹤的本事,他完全能让夏之卿无声无息地死在府中,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但是元鹤不愿让他死得这么轻松,他就是要夏之卿失去他最看重的东西,在求不得的怨愤中死去。

果然,因为白鱼先生“迟迟未归”,夏之卿的梦魇一天重过一天。

他梦见皇帝前来天牢最后见自己一面。他在牢房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等皇帝开恩,救他出去。

但皇帝冷酷地说,夏之卿,和他背后的夏家都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可以安然赴死了。

夏之卿不敢置信。

“我夏家为陛下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绝无二心!陛下为何听信小人谗言,将我们逼到如此境地?”

夏之卿说得倒也不错。夏家祖孙三代,从夏之卿的祖父起就为皇帝效命,三辈人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有数百场,戎马一生,无怨无悔。如今皇帝一句“无用”,就要抹杀他们家三代的牺牲与功劳。

天子隔着牢门,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神望向夏之卿,最后只留给他一句话。

“之卿,功名如壁上沙,看似辉煌,实则经不起一场风吹。朕说无用,那便是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