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眠感觉这本书越发像骗人的了,但他当时手里也没有其他办法,就打算试试,反正失败也没什么。
于是夏眠就去准备了,然后在第二天里,他就开始祈祷。
在他将《不死录》置于心脏处,念出第一遍祷词时,他就听到了心跳声。
不过那声心跳是腐朽的、腐烂的,仿佛一切的恶意都蕴藏其间。
然后夏眠就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中看到了比黑暗更黑暗的形体。
该怎样形容呀,那是早已腐朽的心脏,祂仍在跳动,但不是新生,而是死亡。
一切的恨意与恶意都随着心跳向四周播散。
祂在腐烂,血肉漆黑干瘪,无数的蛆虫在其中穿梭来回,恶心的气味直达灵魂深处。
或许祂根本不是心脏,这只是人眼中的形状罢了。
祂是黑暗肮脏的聚集体,一个怨念不休、一个被时间无情抛弃、一个苟延残喘的失败者。
也是一个在默默等待蛰伏,一个会再度归来敲响一切死亡的丧钟,
给予曾经的阴谋者、嘲弄者、背叛者以祂今日相同的境遇。
当夏眠看到这里时,就知道,他要死了。
因为真神的伟岸不是他能看见的,神是不可直视的。
但夏眠却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无限的平静。
或许,这位神明也不曾怨恨,只是一切使然,生命与死亡只是祂漫长的一角。
在这一刻,夏眠的脑中有了许多关于这位神明的知识,这是面见神明的馈赠也是诅咒。
就在夏眠快看见死亡时,又见了一束白光照亮了这里。
在这片过去的时间、囚禁神明的角落、永远黑暗的空间,第一次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那束光的主人是一具巨大的类人身体,但祂无面,不曾有有人类的喜怒哀乐。
头戴旒冠,十二条旒上的每颗珠子皆是星辰旋转,璀璨夺目。
身着白色衮冕,有黑色与金色绘制的图案,那是人间百态、万物生灵,亦是虚妄臆想、诸世不存。
可是只有夏眠知道,祂已经死了,因为那束光照到夏眠的身上,不是阳光的温暖,而是一股悲伤。
自洪荒传来,自时间尽头而去,永无止境的悲伤。
这时夏眠才猛然发觉,原来“白光”并非光,也是一种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