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实在是一点也不般配,一点也不。
其实这一个多月来,什邡已经把在万年县狱饿瘦的身体补回来一些了,但到底在狱中住了太长时间,即便想要恢复原来的体貌,也非一朝一夕的,更何况突逢剧变,人的心态变了,那份少女时的天真早被世间诸多恶事杀死在那个晚上,她亦再不是曾经那个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了。
察觉到林山眼中毫不掩饰的失望,什邡不以为意地说:“我与林昇在青龙寺借宿时遭逢大火,随行之人全部丧生,唯有我与林昇侥幸逃了出来,却没想林昇被坍塌的梁柱砸破了脑袋,不仅丢失了所有记忆不说,身体也一直断断续续病着,途中又遇到马匪劫持,幸而遇见谢家表兄相救,这才有机会与林管家相见。”
什邡说得声泪俱下,一边楚楚可怜地看着林管家,一边拿出帕子擦拭眼角的泪。
来的途中,林山从覃东平口中得知不少他们一路行来的艰难险阻,如今听什邡这么一说,更觉得气血翻涌,恨不能自己替了林昇。
“那大夫可说了,公子他?”
什邡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听见什邡这么说,林山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看着林昇的眼神充满心疼和自责。
什邡不懂林昇和林山之间有怎样的感情,不过现在的林昇已经不是以前的林昇,他注定不能给林山任何回应。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除了不记得一些事情之外,我现在很好。”林昇鼓起勇气从什邡身后站出来,对着林山笑了笑说,“闻喜说,益州有神医可以帮我治疗。”
林山勉强扯出一抹笑,对他点了点头:“小娘子说的对,益州有最好的神医,他一定可以治好公子的病。”
“既然想回益州治你这颗木头脑袋,还不快点上车,准备出发了!”谢必安突然走过来,目光在林山脸上转了一圈,淡淡地说,“你就是林山?林家的大管家?”
林山蹙眉看了他一眼,这次注意到他腰间挎着的弯刀,以及刀柄上篆刻的小小一个“谢”字。
“您是,是表公子?”林山问道。
谢必安点了点头,对不远处看热闹的常五说:“让人套马,天黑之前要到下一个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