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讥讽一笑,垂眸看向窗外,什邡的身影隐在大堂中央,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阴影处时不时移动一下的衣袂,桃粉色的裹胸襦裙穿在她身上实在显得人更消瘦了,委实没有丰满的美态。他说:“益州这滩浑水已经沉寂太久了,久到让太多人觉得风平浪静,总归是时候有人出来搅浑这滩浑水了!”
与此同时,顾威已经带人走进衙门,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大堂。
自打漕帮建立初期,它就注定与官府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关系。不互相对立,但也不能站在同一侧,近年来,漕帮势大,三教九流的帮众越发难以管束,光是去年便发生了数起漕帮弟子聚众闹事的案子。
上面下令整顿益州境内三教九流,结果政令颁布下来,切切实实落实下来的没有三条,实在是益州地界的官商与漕帮打断骨头连着筋,便是八府巡按来了也没办法彻彻底底解决益州的问题。
“堂下何人?”明镜高悬下的大人明知故问,底下衙役们配合着吆喝,声势浩大又透着一股子让人忍不住发笑的荒诞。
顾威抬起双手抱拳:“回大人,草民顾威。”
李大仁装模作样拍了一把惊堂木:“大胆顾威,你可知今天本官将你传唤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顾威嗤笑一声:“草民向来本本分分,也想知道大人是为何传唤我来。”
李大仁指着堂下的什邡和涟漪说:“这两人分别是曹记的主家的未婚妻和掌柜白城的……”总不好说是外室,李大仁沉吟片刻,说道,“小夫人,她二人状告漕帮隐瞒货船被劫真相,说你扣了曹记的掌柜白城。”
顾威垂眸看向什邡和涟漪,李大仁继续说:“闻娘子,你二人既然状告漕帮扣押白城,隐瞒货船被劫真相,可是有什么证据?不妨此时拿出来罢!”
来之前,常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白城与漕帮签署的纸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货船何时出发,载货多少,以及所需费用等。
什邡一边从袖兜里拿出纸契,一边对堂上的李大仁说:“我手中有白城当时与漕帮签署的一份纸契,请大人过目。”
李大仁:“呈上来!”
师爷起身来到什邡身前,接过纸契送到李大仁手中。